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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以父為榮

所以,這是個極得罪人的活兒。陳淮安年紀尚輕,任了副都禦史,而葛青章以狀元之身,被委任為督察使。

至於大病新愈的陳嘉雨,則被指到陳淮安之下,作一名小經略。

這個職位,可以以下犯上,可以以小制大,雖幾人皆不過六七品的小官,但他們可以直面各類公侯親王,想彈誰就彈誰。

尤其是恆國公劉鶴,在太後黃玉洛被誅的時候,選擇了與英國公郭崎一樣出京,儲存了自己的實力。

倆位國公自成一派,雖說一再表忠心忠於皇上。

但是,他們拿著整個大明最高的奉祿,養著整個大明軍餉最高的軍隊,同時,每人在京郊都有成片成片的田地,這些皆是不必給國庫納稅的。

便他們麾下的軍人,門臣,長吏們,只要將田地掛到國公府,同樣不必繳糧納稅。

而在整個大明,如恆國公和英國公這樣的公侯,足足有幾十個,一年下來,光養他們就得掏空半座國庫。

他們會表忠心,但那是在他們的利益不會受到剝奪的前提下,可他們只肥了自己,卻空了國庫,增加了百姓們的稅賦,皇帝又如何能忍?

皇帝如今就是想剿他們的糧庫,充大明的國庫,減百姓的稅賦。

陳淮安與葛青章到任之後,當然並不敢輕舉妄動,在督察院安安穩穩過了個年,待過完年,便打算等葛青章成親之後,再出手,將這件差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大年初五這日,陳淮安從督察院出來,才落過雪的京城,處處瓦簷子上掛著淩稜,一片冷寒。

他體熱,撥出來就是兩行白霧。

在外等著的是騾駒,見他出來,立刻就把府衙配的高頭大馬牽了過來。

“你家二奶奶如何?老子的寶貝兒子也好吧?”陳淮安躍上了馬便問。

騾駒笑道:“二奶奶可小心呢,自打早晨瞧見下雪就沒敢出過門,不過這會子怕是葛家大娘到咱們家去了,估計在給二奶奶作菜呢。”

錦棠自打懷孕之後,多一步路不敢走,小心翼翼,噴嚏都不敢打一個,如今六個月的胎身,小腹微鼓,尖尖俏俏,一瞧就是個男胎,喜的陳淮安每日進門出門都哼著小曲兒,夜夜趴在床前,給兒子講故事。

他的口才好,能從秦始皇講到唐玄宗,從西王母講到玉皇大帝。

還能從楊貴妃講到何仙姑,不過,這些當然是孩子不能聽的,只能在錦棠耳邊悄悄兒的講,邊講,邊伸手下去,過過手癮。

錦棠時不時罵一句不正經,不過月份畢竟大了,而這一胎也確實穩,便閉上眼睛,任他唱著淫詞豔調兒,伺候一回。

騾駒牽著韁繩,在大街上隨馬跑著:“二爺,您不是叫我盯著恆國府嗎,還真的,咱們敏敏王妃答應了,要把陸姑娘嫁給劉律呢。”

劉律,恆國公劉鶴的侄子,也是他無惡不作的狗腿子。

陸姑娘,就是陸香香,也就是錦棠硬按到陳淮安頭上的那個,他曾經遠在晉地的表妹。

陸香香上輩子,也是這個年月到的京城。

敏敏王妃作的媒,將她嫁給了劉律。

劉律那廝是個常混煙街柳巷的惡霸混混,還身染花柳,陸香香嫁過去之後,在劉府過的非常非常之苦。

後來恆國公家敗,劉律也死了之後,陸香香以新寡之身,回到陳家,陳淮安是在那時候才會認識她的。

陸香香也染了劉律的花柳病,還叫劉律毒啞了嗓子,出府之後日子過的極為艱難,陳淮安是個表面疏朗,卻心腸極軟的人,於是專門找郎中替她看過花柳,但天地良心,一個得了花柳病的女子,陳淮安便再渴,也不可能去招惹吧。

不過他的性子,辯解無益也就不多費唇舌,在錦棠面前,總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從來沒有辯解過罷了。

這不,他斷然道:“你就告訴敏敏王妃,香香不能嫁給劉律,我會另找個合適的男子為她婚配,趕緊兒的去。”

騾駒點頭哈腰的,轉身便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