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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大結局(上)

錦棠伸了一隻手出來,望著。

確實,她的手似乎一直在抖,應該說,把林欽推下城樓之事,她的手就開始抖了,總是不由自主的抖,想要刻意停下是不可能的。

但這算不得病啊。

“你還總躲著姐夫,只要估摸著他回來,就早早兒的睡了。”

“這也沒什麼啊,尋常夫妻日子過久了,相看兩厭,就是這樣的,你還小,不懂這個。”錦棠道。

“阿荷喜歡爹爹也喜歡娘,可你們居然一個討厭一個,哼!”

芷堂再說了一句,瞧見遠處有隻螳螂,一蹦一跳的,往草叢裡捉螳螂去了。

錦棠確實怔了一怔,她討厭陳淮安嗎?

也不是討厭,但自從河間府回來,他們確實就不似曾經那般親暱了。

當然,陳淮安在親耳聽她說過自己與林欽的那些過往,在她當著眾人的面抱著林欽的屍首不準他帶走的時候,目光中那種驚訝與隨後的冷漠,錦棠從不曾見過。

他肯定以為她是因為愛著林欽,才不肯接受他的,索性也就躲的遠遠兒的。

兩世的夫妻,在有了孩子之後重燃了對於彼此狂熱的愛,但在一場生死大難之後,那狂熱的愛蕩然無存,陳淮安愧疚於自己沒能保護好妻子,也發現妻子除了他之外,還深愛著另一個人。

他有禮有節的退回了丈夫的位置上,自覺擔負起了一切家用,每日早出晚歸,忙著掙銀子,養家餬口。

而她,在他那般無情的扯走林欽屍體之後,也就放下一切,回頭,專心去補償阿荷了。

他們之間有著比山還高,比海還深的恩與義,但沒了愛,怯於見彼此,於是相互躲避著。

錦棠並不覺得自己有病,只是覺得,她和陳淮安經了一場生死,再也無法愛上彼此了而已。

枯坐到了晌午,看了回子芷堂捉蛐蛐兒,宣堂和一群孩子打仗,錦棠估摸著葛牙妹的氣該消了,這才自後門上回家去。

一進家門,便見宮裡來的太監、內侍,侍衛,以及年青的六科臣子們,站了滿院子。

陳淮安並不在,這些人整齊有秩的,在西廂進進出出,鴉雀無言,院中負責接待他們的,是念堂。

“怎麼了這是?”錦棠問葛牙妹。

“說是咱們淮安入主戶部,作了侍郎,這些人是來送他的官印、朝服,授帶,魚符等物的。”

這麼說,陳淮安終究還是起複了,而且,在他二十六歲的這年,就入主戶部,成了侍郎。

戶部侍郎,正三品,按理來說,他的入閣之路也就穩了。

但是,他父親陳澈了?

陳澈可是一直以來極力反對陳淮安再為官的,擁簇他的老臣們,也力壓著陳淮安,不準他再為官,既陳淮安作了侍郎,那與陳澈二人,是否從此父子就反目了呢?

是夜,葛牙妹帶走了孩子們,念堂也去讀書了,家裡唯有個錦棠。

月光涼涼,仿如玉洩,錦棠忽而想起小芷堂說的話。

錦棠覺得彼此也冷夠了,於是想跟陳淮安談一談。

或者他們躲著彼此,倒也沒什麼,但阿荷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為何總要躲著孩子了,雖說住在一所院子裡,因為他的早出晚歸,阿荷這些日子來連爹爹的模樣兒都忘了啊。

甚至於,今日是阿荷的百歲,就算不開宴,倆口子難不該像原來那般,圍著小阿荷,仨人一起坐上片刻?

這夜陳淮安來的依舊晚,錦棠一直等到敲過更聲,才聽到他在敲門。

沒有別人,她得親自替他開門。

門開,陳淮安身著正三品的朝服,清瘦,高大,鬍子刮的幹幹淨淨,月光灑在頰上,泛著幽幽的青光。

見是錦棠,他語中帶了些顫,卻自然而然的就往後退了一步:“為甚不早早兒睡了,你怎的這半夜還在等門?”

要是在往昔,不說一把抱起來丟一丟,他至少兩只粗手要揉上她的臉,胡茬子刺上來,狠命的嘬上一口的。

月光下,一扇門,夫妻之間至少隔了三尺,望著彼此。

作者有話要說: 錦棠這個並不是作,而是創後應激障礙,陳淮安目前,其實就是在幫她,嗯,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