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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口舌生津

錦棠連連點頭:“給我多舀幾塊排骨,我要吃肉,多多的肉。”

昨夜她吃了酒,大約形態有些不好。

不過陳淮安並沒有把她怎麼樣。不過也是她大驚小怪,陳淮安曾經十幾個妾侍排成行的,她在他眼裡,早已經不新鮮了。

既如此,錦棠好吃點酒,或者酒糟。不比在孃家吃了要挨葛牙妹的打,反而是在陳淮安身邊吃,最安全。

只是昨夜也不知怎麼鬧的,她早晨起來唇是腫的,喉是幹的,似乎像是著涼了,混身都不得勁兒,就是想吃肉,尤其是炸酥又燉爛的排骨。

周碧枝隨即就從各類排骨丸子雞蛋片兒翻滾的鍋裡舀了幾大碗出來給她,給她的一碗,確實堆了半碗排骨。

恰恰錦棠端著碗出了廚房,便見熙熙攘攘的,門外忽而湧進一大群人來。

為首的恰是昨日就該辭任的縣令張準,而陪同著的,是臨時接任縣令一職的張其昌,倆位大人一左一右進了門,孫福海就跟在身後。

“陳淮安,前日你大鬧縣衙,接著又咆哮晉江酒樓,以致於生生氣死生父,本縣令昨日接到縣中人的舉報,今日順帶弔唁,也是通知你一聲,從今兒起,我要上奏陝西提學禦史,革你的秀才功名,從此,你就不是秀才了。”

要說上輩子,便個秀才也沒什麼,這輩子陳淮安是夾起了狼尾巴,打算要科舉致仕的,一聽他因為氣死生父,功名都要沒了,那他的前途,也就止了。

錦棠都愣在屋簷下,要看陳淮安該怎麼辦。

陳淮安上前一步,抱拳笑道:“張大人這話怎生說的,我父親分明是督促我兄弟幾個的學業太累,中風而亡,怎能說是叫我氣死的,這個罪,我可當不起。”

恰就在這時,牛皮糖一般總是纏著陳淮安不放的孫福海湊了上來,指著他的鼻子道:“便你這秀才的功名,也是你爹賄賂考官,走後門弄回來的,你壓根就是個大字不識,只知耍拳的匪貨,當我們一縣的人都是傻子還是怎的?”

確實,陳淮安的秀才身份是陳杭塞了銀子,讓考官給放過的,要追究起來,縣令上奏一聲,他這功名就能革除。而且有了這個汙名,他這輩子都甭想再考科舉了。

齊梅就在窗戶裡看著,給何媽遞了個眼色,何媽適時的,就從窗戶裡追了一句:“縣公老爺,我家二爺的一個秀才身份,可花了我家足足一千兩銀子,革不得啊。”

不孝乃是大罪,氣死長輩,更是天理難容,更何況功名還是花銀子買來的,不過轉眼之間,陳淮安就成了眾矢之的。

錦棠一顆心都懸提了起來,上輩子幾度日子不好過,若非錦棠哭著,拿刀架在脖子上堵著,陳淮安就跟著騾駒去做匪了,要真落入匪道,這輩子他永無出仕的可能,更何況考科舉,做官。

畢竟匪,可是朝廷最忌的角色。

而在錦棠的印象中,陳淮安認識的字雖多,但是個連篇完整的《三字經》都背不下來的人。

“雖說晚輩確實愛吃點子酒,但早已戒酒多時,至於花錢買功名,張大人得相信朝廷的科舉制度,真要是一千兩能買一個秀才身份回來,寒門學子,又豈有再進階時?”

這一句反問,倒是把前任和繼任,兩位縣令都給問住了。

公然承認秀才的功名可以買,於陳淮安來說,不過是革掉功名而已,但於朝廷來說,卻是能夠撼動信譽基石的。

一個男人,只要打算好了這輩子是要考功名,像陳杭一樣,他這輩子就沒有別的生計來源,所靠的,就只有考舉致仕之後的收入,秦州府多少儒生,聽到這樣的話,豈不寒心,會不會突然暴動,要真亂起來,朝廷徹查,也許整座州府要抓多少人。

所以,身為官員,這話可不敢亂說。

因陳淮安一句提醒,縣令張準突然就閉嘴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不妥。

但氣死長輩可是個重罪,要真能查實是他氣死了陳杭,慢說功名,今天就得下大獄。

孫福海一臉陰鷙的笑,心說今兒必得要讓你陳淮安身敗名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