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洛尖叫著,踢打著,撲騰著,還想躲,但袁晉就那麼死死的咬著她,絕不肯鬆口。
而皇帝站在不遠處,就那麼冷冷的看著。
錦棠和陳淮安出宮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今日也是破天荒,皇帝登基以來,不早朝的一日。
據陳淮安所說,劉思罔死了,黃玉洛也叫皇帝給一杯毒鳩,賜死了。
至於袁晉,敢給先皇戴綠帽子,當然逃不過千刀萬剮,只不過此事秘而不宣,外人絕不會知道罷了。
八月的黎明,秋風微冷,錦棠頓了半晌,問陳淮安:“那朱佑乾了?還有小的那個,皇上真的也要殺,要斬草除根?”
過錯全在大人,錦棠是個很珍惜孩子的人,雖說與自己無關,聽到了不免傷感。
陳淮安半晌無言,過了良久,才道:“大概是吧。”
所以他上輩子那大腦袋的兒子,陳淮陽的私生子,沒人知道皇上會把他怎麼樣,便陳淮安自己,此時也不知道。
朱佑乾無論如何,陳淮安不管的。但那個腦袋大大,腦門上生著三個漩的小家夥,陳淮安想盡辦法,總得把他從宮裡弄出來。
二人走了不幾步,便遇來路上遇見林欽,帶著神武衛的巡過。
他自己親自帶兵巡邏,烏披上沾了淡淡一層薄霜,單手提劍,當也是一夜未睡,胡茬淡淡,略顯疲態。
站在來路上,他笑溫溫望著錦棠與陳淮安:“淮安這一身的血腥,是從宮裡出來的?”
陳淮安為了掰開袁晉於黃玉洛的撕咬,確實袍面上沾了許多血。
他道:“昨夜宮中鬧的厲害,舅舅緣何不入宮?”
林欽撣著自己肩頭的薄霜,低聲道:“本使負責衛戌的是京城,而非皇城,皇城之中非是本使的份類,本使又怎會幹涉?”
接著,目光掃過錦棠,他道:“今日滿城戒嚴,唯獨你們木塔巷口子上的豆汁攤子尚且開著,帶她去吃點熱的,瞧她凍成什麼樣子了。”
錦棠近來總是畏寒,偏偏夜裡出門穿的少,此時果真又冷又餓,在馬上打著瞌睡。
陳淮安猜著,估計那僅有的豆汁攤兒也是林欽故意放出來的,抱拳與他別過,這才帶著錦棠回家了。
錦棠困的眯眯糊糊的,於馬上回頭,便見一襲烏披的林欽站在遠處,兩列侍衛相伴,一直在望著自己。
她輕輕嘆了口氣,心覺萬幸的是,宮廷一場大亂,林欽沒有牽涉其中,他這輩子,當會有個好結果的。
嘉雨如今漸漸能夠坐得起來了。
除了敏敏王妃的柴胡護肝丸,當然也少不了錦棠每日裡變著法子,變著花樣的藥膳滋補,各類食療。
當然他自己也急的什麼一樣,總想著自己的身體能夠快快好起來,能夠與陳淮安一起當差,辦事。
錦棠今兒替他熬的是豬肝粥,自己拿小砂鍋吊著熬的,這粥,專門就是養肝的。
恰把粥從廚房裡端出來,錦棠便聽門外有個頗為嬌弱的聲音:“棠寫信來總說自己在京城生意做的風生水氣,紅火的不得了,可怎麼住在這樣窄一個巷子裡?
她還總給我寄銀子,我只當她如今也有大寬宅子住著呢,孩子住在這樣的地方,我怎好用她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