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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唯色不歡

這種時候錦棠最害怕。他上輩子就是個殺人無道的性子,當然,最後朝臣攻擊他,也是拿他濫殺無辜來攻擊,如今十八九的大好年華,她雖說於他無愛了,終究是枕畔過了十年的親人,不想他年紀青青就背負上幾條人命,成為洗涮不清的汙點。

“哪孫福寧,你沒把他怎麼樣吧?”錦棠問道。

“有個好地方,供他逍遙呢。”陳淮安高大寬闊的背微顫了顫,並不轉身,聲調裡似乎壓抑著暴風一樣的憤怒:“他不是愛看良家女子換衣服麼,老子叫他看一輩子,看到吐,看到死。”

上輩子,雖說陳杭和陳嘉雨的事情陳淮安絕口不提,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放任所有人欺負羅錦棠。

錦棠記得當年初到京城時,她帶著兩個小婢子出去逛街,叫英國公家的敗家兒子郭才義碰上,哪郭才義也不過將她堵在戲苑子的包間裡,隨意調笑了幾句,然後捏了把她的胳膊,嚇哭了她,其實也就放她走了。

陳淮安當時還是順天府尹,提著佩刀,帶著衙役親自上門捉人,把郭才義抓到順天府衙外,七月大暑天中脫光衣服曝曬了一日,然後,當著英國公郭崎的面,將郭才義拿沾了水的藤條抽到皮開肉綻。

他是成日欺負她,可不準旁人欺負,便他京城的哪幾個親兄弟,誰不曾叫他提著藤條抽過。

錦棠怕陳淮安此時已經把孫福寧給弄死了,猶豫良久,解釋道:“說這話可能你不信,我嘗東西嘴叼,上輩子雖說也叫沉賢法師騙著落過幾次水,在哪屋子裡換過衣裳。但因沒有吃過她的糕,所以並未遭人欺負過。

孫乾幹叫你一刀抹了,哪不過是個小郎中,抹了也就抹了。孫福寧可是秦州府的主簿,輕易不能傷的,否則你的前程……”

陳淮安站在窗前,望著窗子上一重重的木紋,笑出閻羅似的陰森來:“錦棠,這並非欺還是沒欺過的問題。他動了那個念頭,就是他該死。”

說罷了,他忽而回過頭來,其形容樣子,倒是嚇了錦棠一跳。

這兩輩子都潑皮無賴似的男人,眉間沉著一股青氣,兩眼格外的紅,像是,哭過?

錦棠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最怕人在自己面前這個樣子,停了梳頭發的手,囁嚅道:“淮安,你這是怎麼啦?”

隨即,陳淮安又是一笑,依舊是朗朗的男子氣:“無事,我得出去一趟,有事要辦,你在家好好兒待著,等我回來,送你回羅家去。”分明是他把她拉回陳家的,這時候又要送她回孃家。

錦棠聽陳淮安這話說的沒頭沒腦,還想再問一句,陳淮安又道:“糖糖,無論和離與否,也無論咱們將來做不做夫妻,你只記得,我這輩子會永遠信任你,也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錦棠白了他一眼,切了一聲,便見陳淮安走了過來。

他翻了雙她自已的棉襪子出來,屈膝半跪,低聲道:“把腳伸出來,我替你穿襪子。”

錦棠在床上捂的暖暖和和兒的,一點一點,磨磨蹭蹭,露了一隻玉綿綿的足兒出來,低聲道:“快些兒,冷,冷。”

滴水成冰的臘月,要從被窩裡出來穿衣服,真正兒算得上考驗呢。

分明,方才比死了親爹還難過的陳淮安忽而咧唇一笑,猛的一竄就撲了上來。

“禽獸,你要作甚?”到底陳淮安是個男人,身材高大,行動迅速,這樣疾速的壓過來,人天性裡對於力量感的恐懼,錦棠就叫他給嚇哭了,一隻腳也立刻就踩了上去,結結實實,踢到了陳淮安的褲襠裡頭。

陳淮安昨天夜裡才吃了一繡花針,這轉眼又是一記踢陽腿,疼的連著哈了兩口冷氣,道:“糖糖……你可真是……”

“歹毒?”錦棠輕嗤一聲笑:“等你們陳家的事兒弄的明明白白,咱們就和離,沒有別的話說,你可休想再佔我便宜。”

她也是隨性慣了,忘了他本性裡是個唯色不歡的禽獸,居然衣衽兒都敞著,就這樣鬆鬆散散的偎著,他真要想欺她,婚姻之中,難道她還能說他把自己給強暴了?

陳淮安實則是想叮囑錦棠,一會兒自己出去了,萬事小心。

不過叫她一腳踢到了最要緊的地方,疼的連舌頭都結了。她的性子,又潑辣下手又毒,也果真一般人欺負不得。

陳淮安輕輕唔了一聲,心說和離,你想的美,極溫柔的應了聲好,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