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強留著她一夜,阿荷原先還以為,他或者是對她有些什麼想法了,如今總算明白了,如此相對一夜再退婚,於他來說,就好比南郊祭天,北郊桑蠶,是種儀式感。
另剪的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花翅膀,巨大的骨架,兩層翅翼,後面再綴上尾須,竟是一隻大鳳凰。
不過劃到一半,阿荷就熬不住了。
側首望了眼窗外,她嘆道:“天竟然還未亮。”
“你不妨去裡間睡一覺,等你睡一覺再醒來,天就亮了。”
阿荷搖頭:“我就在此,桌子上眯得片刻就得。”到底未嫁的女子,那裡能當著男人的面,上別人家床睡覺的。
她一隻手長長伸出去,往太師椅上一跪,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困到不行,快要閉上眼晴的時候,她抬頭飛速的掃了朱玄林一眼。
他的面色似乎比原來更白些,面部肌肉繃的緊直,發間似乎略有濡顯,總之,模樣極怪。當然,依舊坐的那般直,仿如一隻雕塑一般,只有手臂緩慢而又機械的動著。
但睏倦襲來,阿荷她就睡著了。
這時候,朱玄林才頓時鬆了一口氣。
纖細的腰肢,微向後厥著的屁股,並兩條細細的胳膊,從衣衽之中露出來的,圓潤而又纖細的手臂,她就好似還是個小嬰兒時一般,倦了困了,隨意的那麼一臥,叫他想要過去給摟起來,抱著,替她找個安穩的睡處。
那種邪心一喚即起,他想摟著她,抱著她,緊緊的抱著。
只要這樣的念頭從心中浮起,通身筋絡便仿如被熨燙過一般的燥熱,舒爽,可以想象,要真把她摟在懷裡,那種感覺得有多舒服。
他前胸還好,後背叫汗濕透之後,又叫灼熱的身體給烘幹,此時背上深青色的布面上,便是白白的汗漬印子。
他依舊不敢動,一動不敢動,但是艱難而又緩慢的,湊近了小阿荷,伸出一根手指來,小心翼翼伸到她鼻尖處,但因為那隻手顫的厲害,並不敢真的去觸控她的唇。
於是,只敢以指撫於虛空中輕輕的劃著。
她的唇形可真美,從一側緩緩而起,手上到稜形翹起的唇鋒,再忽而蕩低,一點點的,他摸摹著那點子紅紅的唇,她微微的呼息,像只看不見的小蟲子般躥到他的指尖,再躥到他的心裡,於心裡搔起了癢意,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膨脹起來,堅硬如鐵。
到底還是那種渴望佔據了上風,他整個人往前傾著,隔著一張桌子,確保自己不會暴起,於是就一點點的湊了過來。
從她飽滿的額頭,到秀挺的鼻樑,兩點彎彎的眸子緊閉著,純真的像個孩子一樣,肩膀又窄又瘦,他於是再往前湊了一點,也許是因為他的身體太過灼熱,她明顯的簇了簇眉。
仿如要從沼澤裡拉扯身子一般,朱玄林極力的將往後退著,可是身體不由他控制,他想離的近一點,再近一點,然後便屏著息,定定的望著,就此一眼,時光永駐而不再流逝,該有多好。
就在這時,輾轉到四更的羅錦棠急不可奈的,也就起來了。
皇後從昨夜起,哭聲就沒有停過。
待得錦棠起了床,收拾好來給她請安時,她連床都起不來,卻也吩咐著丫頭,讓給錦棠賞了許多東西,只說自己錯怪了阿荷,這些全是賞賜阿荷的。
畢竟皆是婦人,看皇後哭的這般傷心,錦棠也就不好再多說別的,匆匆自坤寧宮出來,徑自一人,就往慈慶宮而來。
到了門外,錦棠便已在叫:“阿荷!阿荷!”
朱玄林瞬時就站了起來:“德勝,出去告訴羅夫人,就說陳姑娘昨夜已然出宮,讓她先出宮去。”
一院子的人行走起來都跟貓似的,德勝躡手躡腳就出來了:“羅夫人,您家阿荷姑娘,昨夜已然出宮了,您怎的在此喚她?”
錦棠道:“新鮮了,昨夜分明大家都說阿荷不曾出宮,這會兒你告訴我她出宮了?”
德勝笑著拍胸脯:“真出宮了,是奴才親自送的,而且,奴才還派了人說好了的,不送到您家府上,不準回來。”
錦棠莫名覺得有德勝笑的有些賊,但到底不敢想自己曾經一口口喂到大的孩子長大之後竟變成了頭狼,此時圍圈著自家的小兔子,這是在哄自己了。
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錦棠於是終於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
陳淮安還有三秒鐘到達戰場。
啊啊啊,我應該要分開兩章發的,但這章的劇情我不想斷,要看就全看,不要跳章了。
要嫌貴,就不要買了,這章實在無法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