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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周承宇聞他所言也未曾說話,他只是重新回到了椅子上,而後才開了口:“可事實是霍安北不僅沒死,他還私下去見了父皇…”等這話一落,他手握茶盞待又飲用了一口茶,眼睛卻仍舊看著江亥:“你倒是說說,本宮該怎麼處置你,嗯?”

屋中燭火幽幽——

江亥跪在地上一時也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他怎麼也沒想到霍安北竟然會活著回來。他知周承宇為人,對他而言,若是手下人犯下這樣的過錯必然逃不過一死…縱然他此時低垂著頭,都能察覺到周承宇落在他身上的眼睛,就像是被一條陰冷的蛇盯著一般。

他撐在膝蓋上的手收緊,口中是道:“此時是屬下失察,殿下若要責罰屬下,屬下不敢有絲毫怨言,只是…”江亥說到這卻是又稍稍停頓了一瞬,而後他掀了眼簾重新朝周承宇看去,跟著一句:“事已至此,倒不如我們趁此機會先下手為強。”

周承宇聞言,一時卻未曾開口。

他的指腹磨著茶壁上的瓷畫,一雙鳳目仍舊看著江亥,口中是道:“你有什麼法子?”

江亥見他願意聽便鬆下了一口氣,只要對周承宇還有用,他這條命便能保得住…他想到這便又斂了心神說道:“每年十月,李懷瑾都會去淮安祭拜先定國公,不如我們趁機下手,只要這世上沒了李懷瑾,那麼對於陛下而言,您就是那個唯一可以接任大寶的人。”

這倒的確是個法子——

倘若這世間沒了李懷瑾,那麼一切的問題都將不再是問題,只是…周承宇的指腹仍舊磨著茶壁,口中是又跟著一句:“李懷瑾身邊能人眾多,可不容小覷。何況,如今他的夫人剛生産完,又是這種時候,他又怎麼可能離開燕京?”

“那我們…”

“就讓他非去不可。”

此時夜已深,章華宮的寢殿之中卻仍舊傳來幾聲輕咳,一個穿著明黃寢服的男人立在窗邊,他的手中握著一幅畫卷,耳聽著身後的腳步聲也未曾回頭,口中卻是問道:“怎麼樣?”

“如您料想的一樣,李公公的確去了東宮…”

近侍一面說著話,一面是又替人添了一件外衣,跟著才又一句:“只是奴才實在不懂,您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讓信王進宮,還故意讓那李公公瞧見。倘若太子知曉,以他的性子只怕不會善罷甘休才是。”

周聖行聽得這話,喉間卻傳出一陣溫潤的笑聲,只是他病得實在太厲害了,才笑了沒幾聲便又咳了起來。

近侍見他這般忙輕輕替他拍起揹來,等到差不多了,周聖行便擺了擺手,他把手中的畫小心翼翼地置於那桌案上,眼瞧著燭火下畫中人的面容,他才輕輕說道:“朕啊,等得太久了,實在不想再等了。”

幾日後。

霍家,相隱齋。

如今正是九月末十月上旬的樣子,那天較起往日自是又冷了許多,好在今兒個天朗氣清,那日頭打在人的身上倒也不覺得冷…霍令儀因著還未出月子便仍舊坐在床上,她的手中握著一個用布製成的老虎玩具,此時正在逗長安玩。

長安越長大,那面容便越發好看起來,瞧著便格外讓人歡喜。

這廂正在玩鬧著,李懷瑾卻打了簾子走了進來,今日李懷瑾休沐在家,只是先前如松齋那處傳來話讓他過去一趟…等到屋中幾個丫鬟朝他打了禮,霍令儀便也循聲朝人看了過去,她原是想同人說話,只是看著他面上的神色,臉上的笑意卻是一頓。

她揮了揮手讓杜若等人抱著長安一道退下,等到屋中沒了旁人的身影,霍令儀才問道:“出了什麼事?”

李懷瑾聞言一時卻未曾開口,他提步朝霍令儀走去,待坐到床前,他才握著霍令儀的手沉聲說道:“晏晏,我得去一趟淮安。”

淮安?

霍令儀聽得這話,面色蒼白,手中的布老虎也跟著掉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