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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婚禮…

因著霍安北已逝,李懷瑾此時便只需去昆侖齋給林老夫人和許氏請安…等步入前院,跟隨過來的一眾賓客便由許望舒和霍令章領著去外院宴席處,而李懷瑾便依舊由人引著往昆侖齋走去。

昆侖齋。

玉竹眼瞧著李懷瑾過來,便朝他恭恭敬敬打了一禮,而後是打了簾子請人進去…屋中林老夫人穿著一身黛紫色正服高坐在主位,許氏也難得穿了一身一品王妃的大紅服制端坐在位置上,李懷瑾眼瞧著她們便又上前幾步,而後是朝兩人鄭重磕頭行了大禮,跟著是又朝兩人奉了茶。

李懷瑾這一生除了跪父母、跪天子,還是頭一回跪旁人。

他倒是未覺得有什麼,只是高坐在位置上的兩人還是覺得有些別扭…若不是規矩不可廢,只怕兩人早就要側了身子避開這道禮了。總算是等李懷瑾請完大禮,林老夫人和許氏忙接過了茶,兩人原先卻也有許多話要說,只是眼瞧著李懷瑾,腹中的那些話倒也說不出來了,到得最後也只是說了句“好生待晏晏”的話,便又各自取了個封紅給了李懷瑾,而後是讓人領著李懷瑾去前院吃起席來。

李懷瑾見此便又應了一聲“是”,而後是又與兩人打了一禮,跟著才往外走去。

等至未時,也到了霍令儀要出嫁的時辰了。女子出嫁前要先與家中長輩請辭,這會她便由人扶著朝昆侖齋走去,林老夫人和許氏看著她這幅模樣卻是難以抑制的哭了一回,大抵是離別的愁緒,霍令儀眼瞧著這幅畫面竟也忍不住紅了一回眼眶。

到後頭還是李嬤嬤抹著眼淚輕聲勸說起來,道是“時辰快到了”…

林老夫人便由玉竹服侍著又重新淨了回面,而後是紅著眼眶與霍令儀說道:“你素來懂事,該說的話我早先也都與你說了。李家人雖然都是好性子,可為人媳婦終歸不一樣,你…”

她一面說著話,一面是又流了一串淚,卻是擺了擺手不再說了。

許氏此時也早已泣不成聲,何況那些話她早些也都與晏晏囑咐過了,此時她也只是握著霍令儀的手輕輕拍了一拍,而後才又說了幾句母女之間的話。

到後頭是李嬤嬤又說了回時辰,兩人怕耽誤吉時便也未再多說,只是讓霍令儀回去再好生修整一番…霍令儀聽得這話便也不再多言,她是又朝兩人行了跪拜禮,而後才在她們的注視下由人扶著往外走去。

等回到大觀齋的時候,已是日頭西斜的樣子了。

沈攸寧眼瞧著她這幅模樣便又讓人重新替她修整了回面容,沒過多少時辰外頭便又響起了爆竹的聲音,卻是到了霍令儀快要出門的時辰了。

伴隨著那爆竹聲,院子裡也跟著奏起了禮樂,禮樂奏得是《國風》中的《桃夭》,透過那窗欞遠遠傳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在這延綿不絕的禮樂聲中,霍令儀就坐在那鋪著大紅喜被的床上,她端坐著身子交握著雙手,心下是有些不穩。

即便已經歷過兩回,可真到了這個時辰,她還是覺得緊張,彷彿下一瞬間這顆心就能從喉間跳出來一般。

卻是又過了一會——

她才掀了一雙桃花目朝屋中的親友看去,眼瞧著她們的眼眶都紅著,面上卻都帶著幾分笑…霍令儀這顆紊亂的心緒竟也跟著平靜了下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那明豔的面上也跟著綻開一個笑,沒什麼好怕的,她嫁得是李懷瑾又不是旁人。

外頭又有人來請了...

眾人怕誤了吉時也不敢再耽擱,紛紛讓開了路,杜若便走上前親自替她蓋上了紅蓋頭…跟著許望舒便走了進來。

霍令儀上頭沒有兄長,揹她上花轎的任務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在那禮樂聲中,霍令儀由許望舒揹著往外走去,她蓋著紅蓋頭也辨不清周邊是副什麼樣子,可隱隱卻還是能聽到不遠處傳來母妃和令君的哭聲…她想起早間令君到她那處抱著她的腰說“不想讓她走”,卻是又忍不住紅了回眼眶。

外頭的爆竹聲與禮樂聲依舊延綿不絕,而她也終於上了花轎,霍令儀端坐在喜轎中,她透過那大紅蓋頭看著已經落下的轎簾上繡著鸞鳳和鳴,而後是聽著外頭冰人揚長而又響亮的一聲“新娘子上轎,起!”

等這話一落,轎子被人穩穩抬了起來。

九如巷離烏衣巷並不算遠,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轎子便被人安安穩穩得放了下來。霍令儀交握的雙手止不住便又收了幾分緊,就連原先已經落下的那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紅蓋頭下她的紅唇緊緊抿著,眼瞧著轎簾被人掀了起來,那外頭的光亮也跟著一道打進了轎子,而後是一陣喧鬧聲,卻是賓客的恭賀祝福。

霍令儀耳聽著這些聲音,倒是也不再覺得緊張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是由沈攸寧扶著走了出去,跨過馬鞍、又走過火盆,跟著是踩在那紅色毛氈上,一步步往裡走去…周邊是副什麼樣的情景她分辨不出,只是那歡鬧恭喜聲卻依舊未曾散去。

等拜完堂…

霍令儀便在這一陣喧鬧聲中,由沈攸寧扶著往外頭走去…大抵是離正堂有一斷路程了,那喧鬧聲倒也跟著消散了不少。她一路往前走去沒個事情,索性就低垂了一雙眉眼透過那紅蓋頭往身側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