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棠耳聽著她這一字一句,終歸是眉開眼笑,她在山中這麼久,如今可總算是得了一個好訊息…早年李懷瑾對她所做得那些事,她可未曾有半點忘記,倘若不是李懷瑾,如今她又豈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何況她只要想著如今霍令儀沒了李懷瑾的庇佑,她就覺得渾身舒坦。
等她離開這個鬼地方,一定要好好去見一見霍令儀,看看她如今是副什麼模樣。
戚氏眼看著她這幅模樣又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她的面上仍舊帶著笑,口中卻是柔聲說道一句:“公主又何必如此高興呢?”等這話一落,她眼瞧著周承棠朝她看來便又緊跟著一句:“公主該知道,這麼多年,侯爺根本就沒有忘記那個女人。”
“如今李首輔死了,您覺得侯爺他會怎麼做?妾身可聽說瞭如今侯爺已在外頭重新置了宅子,還遣人擇了吉日…”
她這話說完見人面色黑沉,卻是又添了雲淡風輕的一句話:“那裡的一處一景可都是按著那一位的喜好。”
周承棠聽得這話,原先還帶著笑意的面色卻陡然一變,她的手撐在扶手上,雙眉倒豎,口中是跟著冷聲一句:“他敢!”她是大梁公主,更是柳予安明媒正娶的夫人,難不成柳予安還敢休棄她不成?
戚氏聞言卻抿唇輕笑起來,她手握一旁帕子抵著鼻尖,眉眼卻稍稍抬起朝人看去,聲音雖然依舊是先前的柔和,可那語調卻有幾分綿長之意:“您吶還是在這山裡待太久了,如今陛下重病,只怕無需多少日子,太子就該登基了。侯爺身為太子的親信,倘若不是有了太子的首肯,他又豈會這樣明目張膽行出這樣的事來?”
等這話一落——
她眼瞧著戚氏越漸黑沉的面容卻是又幽幽一嘆:“您在這處這麼久,宮裡那幾位可曾來見過您一回?公主,他們呀早就忘了您的存在了,只要等時機一到,如今那位李三夫人就會成為咱們文遠侯府的新一任侯夫人,妾身一個妾氏自是無所謂,可您呢——”
“堂堂大梁公主竟被人休棄,那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您…當真咽的下這口氣嗎?”
周承棠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如今聽得戚氏這一字一句更是勃然大怒,她拂袖砸了桌上的杯子,等到那瓷盞在地上碎裂開來,她便伸手指著戚氏怒罵道:“賤人,你給我滾!”
戚氏聽得這話,面上也未有什麼變化,她依舊是規規矩矩朝人打了一禮才往外走去,只是臨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卻還是看著周承棠說道一句:“公主您,且好自為之吧。”等這話說完,她也不顧周承棠只打了簾子往外走去。
簾子一落,身後傳來一通罵聲以及砸東西的聲音。
原本侯在廊下的丫鬟眼瞧著戚氏出來忙過來攙扶,她聽著身後的動靜,臉色是又蒼白了幾分,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添著幾分餘悸:“就說她是個不好相與的,您卻非得要來,好在那東西沒砸到您的身上…”
戚氏聞言也只是柔柔笑道,她聽著身後的動靜,口中是是柔聲一句:“以後不用再來了。”
…
等戚氏走後,連衣卻是勸解了周承棠許久才把人勸得歇了幾分氣,她一面是指著幾個宮人打掃屋子,一面是扶著周承棠往裡頭走去,口中是跟著柔聲一句:“公主,您可千萬別聽信那個戚氏的話,她不過是想借您的手去解決了霍令儀。”
周承棠面上的怒氣仍舊未消,耳聽著這話,撐在連衣胳膊上的手卻是又多用了幾分力道:“我自然知道她打得是借刀殺人的主意,可是她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
她堂堂大梁公主,豈能成為下堂婦!
周承棠想到這免不得是又想起記憶中的那個女人,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緊咬著牙齒喊出那個名字:“霍令儀!”
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
幾日後。
李家相隱齋。
杜若打了簾子過來輕稟道是馬車已準備好了。
霍令儀聽得這話便又輕輕應了一聲,等把才熟睡的長安放到奶孃的懷中,她才淡淡開了口:“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雙更,早八一更,晚八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