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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霍令儀聽著李懷瑾的聲音便擰頭朝人看去,順著那一片淚意朦朧的雙眼,她看著李懷瑾的面上還是如往日那般沉穩。大抵是因為看著這一副面容,就連她心下紊亂的思緒也跟著平緩了許多…她輕輕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言,只依舊扶著人繼續往前走去。

帝帳之中。

周聖行端坐在高位上,他先前溫潤的面容此時是一片凝重,就連一雙眉眼也跟著低斂了幾分…此時他便低垂著一雙眉眼看著底下人,口中是沉聲問道:“怎麼樣了?”他說話的聲調並沒有多少怒氣,可那張舊日溫潤的面上卻恍如有一副山雨欲來的氣勢。

此時站在帝帳之中的人…

聽到這一道聲響還是止不住心下一凜。

周聖行的確是一個好性子的,這麼多年,眾人還從未見他生過什麼氣…可即便他的性子再好,他也是久居高位的帝王。

身為帝王,根本就不用多重的語氣,也無需多沉重的面色…只要這樣比起往日低沉幾分的語調,都足以讓人感到害怕。

單膝跪在地上穿著禁軍統領服飾的秦大統領,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面色也止不住一白…他仍舊低著頭彎著身子,聞言是拱手而道:“臣在山坡上發現一匹死去的馬,據屬下探查,那馬正是扶風郡主的坐騎…還有一匹馬,臣也已查過了登記的手冊,正是李首輔所用。”

“這會臣已遣人去山坡巡查,只是雪下得太大,早些的痕跡都沒了…只怕要查到首輔和郡主的蹤跡,還得,還得花上不少功夫。”

周聖行聞言卻未曾說話,他仍舊低垂著一雙丹鳳目,面容整肅,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他才擰頭朝那外頭的光亮看去…如今已是申時時分,圍獵是在半個時辰前結束的,原本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只有霍令儀和李懷瑾一直遲遲未歸。

冬日的天本就沉得早,此時尚還只有申時,那外頭的天卻已漸漸昏沉…晝裡尋人已是如此艱難,若是等到晚上只怕更是難上加難。

周聖行想到這,放在扶手上的手還是忍不住握緊了幾分。

天子不曾說話,底下的人更是不敢置詞。

可也沒過多久,周聖行便轉回了身子,他仍舊低垂著眉目看著底下人,聲調雖是溫和的,語調卻尤為沉重:“景行是朝中重臣,扶風更是功臣之女,這兩人今次卻在此出事…”他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一聲,跟著才又沉聲一句:“秦卿,無論如何你都要替朕把他們尋到,若不然,朕心中實在有愧。”

秦大統領聞言,面色也肅了幾分,他忙拱手應道:“臣遵旨!”

許望舒待人說完這句便也跟著邁出一步,他清雋的面容此時也有些不好…晏晏的騎射向來不錯,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掉落山坡?還有那匹氣絕身亡的馬匹,這一切都透著不尋常。可此時卻不是探尋這些事的時候,他想到這便也斂了那些心思,跟著是等走到中間才鄭重得朝周聖行拱手一禮,口中亦跟著一句:“臣請旨,想隨大統領一道去尋人。”

“臣亦請旨。”

這話卻是柳予安所說,他亦跟著許望舒的步子走出了幾步。

早在先前知曉晏晏失蹤的時候,柳予安便想去尋人了,只是如今他與晏晏終歸身份有別,未免天家猜測,因此他才一直壓抑著這顆慌亂的內心。可如今聽見許望舒這一句,他終究還是再也壓抑不住請旨尋人了…他不知道晏晏現在究竟是副什麼情況,這麼多年,晏晏的騎射越來越好,只怕這賬中大半男兒都比不過她。

好端端得她怎麼會掉落山崖?

還有李懷瑾…為什麼他的馬也會在那處?

柳予安說話的時候,禮數周到沒有半點慌亂,可他低垂的那張面上卻是未曾遮掩的擔憂和緊張,就連指根也因為用力而泛出了幾分青白。

還不等周聖行說話——

身穿太子服飾的周承宇也跟著一道邁出了步子,他溫潤的面上此時也帶著幾分擔憂,口中是沉聲說道:“父皇,兒臣亦想向父皇請旨…此時天色昏沉,多個人也能多一份機會。”他這話說完,身在帝帳之中的眾人也緊跟著一道邁出步子,卻是共同請旨尋人了。

周聖行看著底下這一眾人,先前一直低沉的面色也好了許多,聞言便道:“好,你們有此心,朕心甚慰…既如此,你們就跟隨秦卿一道去尋人。”

而另一側的營帳。

秦舜英坐在椅子上,她聽著底下宮侍的稟報,素來雍容端莊的面上還是一片陰沉,就連交握放在膝上的雙手也忍不住握緊了幾分:“你的意思是太子也親自去尋人了?陛下未曾阻止?”

宮人聞言是輕輕應了一聲,跟著是輕聲答道:“原先是英國公府的那位世子先說的,而後柳世子也一道請旨了,之後太子以及眾臣便也一道向陛下請旨…此時他們皆已上山去尋人了。”

她這話說完,秦舜英尚未開口,坐在另一側的周承棠便擰著眉心開了口:“你說什麼?柳予安也跟著出去尋人了?”

那宮侍聽她這般問道,卻是愣了一瞬後才恭聲答道:“回公主話,先前在帝帳中的人都去了,柳世子自然也在其中。”

周承棠聽到這話,面色卻是越發黑沉了幾分。

她才不管旁人有沒有去,她只知道柳予安還是去了…想來這個男人現在心裡都該擔心壞了。是啊,他怎麼可能不擔心?先前柳予安眼中的痴迷和痛苦還在她腦中徘徊著,周承棠想到這,袖下的手便又握緊了幾分。

可不管他再怎麼擔心霍令儀,如今他是她周承棠未來的駙馬…眾目睽睽之下,難道他就不知道避點嫌嗎?還是他覺得如今這燕京城中對他們的流言還不夠多!

周承棠想到這便再也坐不住,只站起身要邁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