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和眼瞧著那個身影卻是停了步子,那人雖然腳步匆匆,可模樣卻還是能窺見幾分…柳家的二公子柳予殊,他自是認識的。
如今眼瞧他抱著人…
李安和那張清風朗月的面容卻是閃過幾分遮掩不住的厭惡,柳家二公子素來風流,可是在這東宮行出這樣的事未免也太有失體統,不過他心中雖然厭惡卻也懶得理會此事。這說到底也是“你情我願”的事,他又何必插足一腳?
他想到這索性就折了身子,打算另換一條小道賞景。
只是還未往前邁出幾步,李安和卻又停下了步子,他想起先前那個被柳予殊抱在懷中的女子不僅未曾露面,就連手也是懸在底下,可見並不清醒,還有…若是他未曾記錯的話,那匆匆一瞥之間,他記得那位女子穿得是蜀錦,裙角上頭還繡著牡丹花。
蜀錦,牡丹花…
他記得霍令儀今日所穿得就是這樣一身衣服。
李安和心下一驚,從小到大,他行事向來沉穩,還從未有過這樣慌亂的時候。他轉身朝身後看去,只是原先那處哪裡還有柳予殊的身影?他心下著急自然也不敢耽擱,只提步往前走去。
小道共有三條…
等李安和尋到柳予殊的時候,卻已過了有一刻的功夫。
花叢之中,柳予殊眼看著壓花而眠的霍令儀,眼中還是忍不住閃過幾分驚豔…他碰過這麼多女人,卻從未有一個女人像霍令儀這般令人心動。
早年霍令儀和柳予安在一道的時候,他這心中便已有幾分難耐之意,只是彼時霍令儀雖美,卻還是不及如今。如今的霍令儀不知是不是因為成親過的緣故,卻是越發讓人移不開眼了,他低垂著一雙眼,眼瞧著那錦衣華服裹不住的風流身段,眼中越熱。
這“燕京第一美人”的名號還當真是不虛。
可惜了…
這樣的美人若是能在清醒之時與她歡好,還不知是怎樣的美事?
不過——
柳予殊想著那人所言,若是今日他玷汙了霍令儀的身子再讓眾人所知曉,到得那時,那位堂堂首輔大人被戴了這樣的綠帽子又豈會再要霍令儀?而沒了李家所庇佑,又有了這樣汙名的第一美人日後還不是任人欺辱?
他心中想著這些,面上的笑意卻是又深了幾分,只是還不等柳予殊把手放至霍令儀的腰帶,便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柳予殊皺了皺眉,原以為是周承棠派人過來便頭也不回說道:“回去和你主子說,等再過半個時辰過來。”他這話說完也未曾聽那腳步聲停歇,心下煩意越深,索性便回身看去,只是還不等他看清來人便覺眼前一黑,而後便暈倒在地昏迷不醒了。
李安和眼看著倒下的柳予殊,扔下了手中的木棍。
而後他是朝另一側看去,眼瞧著仍舊躺在地上仍舊未曾蘇醒的霍令儀,還有她身上紊亂的衣衫,他的心下憑得卻是又添了一股子怒火,連帶著那張清風朗月的面上也跟著閃過幾分暗色和殺機。
他竟然敢如此待她!
李安和恨不得此時就殺了柳予殊以瀉心頭之憤,只是想起先前柳予殊所言,他的心下是又一沉…看來今日柳予殊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與他人合謀。
也對——
倘若不是有人護著柳予殊,他一個區區的侯府庶子哪來這樣的膽子敢對他李家人出手?只是那人究竟是誰,又究竟想做什麼卻無從得知?
李安和的心下轉過幾迴心思,只是眼看著霍令儀這幅模樣也就歇了心思,若柳予殊的身後當真還有人,那麼此處絕不是久待之地…他想到這便蹲下了身子,跟著是輕輕喚了人幾聲,只是不管他怎麼喚,霍令儀卻還是未見蘇醒。
李安和見她這般卻是又皺了回眉,這個時候若是再去找安清她們已然來不及了,他起身看了看見四處無人,想來是為了方便柳予殊行事,這兒的人也早就被人撤下了。他想到這是又低垂了眼簾朝霍令儀看去,見她躺在那處依舊擰眉未醒,他的心下卻是又深深嘆了口氣…
他重新彎下腰身蹲下身子,而後是朝人伸出手,等他的手觸到霍令儀身子的時候…
李安和的唇口一張一合,卻是輕輕吐出無聲的兩字:“抱歉。”等他把她放回到安全的地方再去通知安清他們,沒有人會知曉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會知道…他,只是想救她。
李安和這樣想著,可當他真得把霍令儀抱在懷中的時候,他的心還是忍不住亂了幾拍。
兩人往日從未有離得這樣近的時候…
有風拂過,他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那股襲人的香味。
李安和合了閤眼,等平了心下那股子思緒才又重新睜開眼打算繼續往外走去,只是眼看著外處走來的一行人,他邁出去的步子卻是一頓…他怔怔看著眼前的那一行人,面色蒼白,身子一僵,就連抱著霍令儀的手也有些不知怎麼安放起來。
風和日麗,可李安和卻覺得渾身冰冷,他張了張口,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才看著站在正中間那個身穿墨色披風、容色清冷的男人吶吶喊道:“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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