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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大梁建國這麼多年,除了當年周聖行登基的時候曾出過這樣的事,燕京城的百姓已許久未曾見到這樣的畫面了。

可與他們想象屍橫遍野不同的是,雖然有萬千將士朝皇城而去,可他們這一路卻走得很是安靜,無人說話,也沒有絲毫廝殺的聲音…他們只是默聲不語得朝皇城走去。

而與此處靜默不同的,此時皇城之中的紫宸殿卻是一片喧嘩吵鬧的聲音。

此處原是眾臣上朝所用,可此時雖然眾位大臣皆在此處,他們的面上卻無往日的風采。這會他們或是在殿中踱著步、或是交頭耳語說著事,每每耳聽著外頭將士的稟報聲,每個人的面色便又都跟著暗沉了許多。

“殿下…”

說話得是一個將士,他單膝跪在殿中,口中是道:“太和、中和、保和三個門如今都已失守。”

他這話剛落,屋中眾人便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怎麼可能?縱然李懷瑾他們有再多的人馬,可也不該在這短短時間內便攻破這三道門才是…殿中眾人交耳議論著,倒是有個年長的大臣上前一步,問道:“紫宸殿離三個門雖然有些距離,可我們在這處卻連半點廝殺聲都未曾聽見,他們是怎麼攻進來的?”

眾人聽得這話,原先的議論聲便一停。

是啊,就算紫宸殿有些距離,可外頭倘若當真打起仗來,他們又怎麼可能連半點聲音都聽不到?

那將士聽得這話,面上也不知是什麼神色,像是摻著幾分難堪和不敢置信,口中是道:“他們並未攻打…”等這話一落,他卻是又跟著一句:“李大人的手上有天子虎符,我們的將士根本不敢攔人。”

“這,這怎麼可能?”

天子虎符怎麼會在李懷瑾的手上?

殿中眾人議論紛紛,原先說話的年長大臣是又朝周承宇看去,口中是一句:“殿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承宇聞言卻不曾說話,他只是抬了眼往那殿外看去,不遠處有一行人正朝這處走來,而他原先負在身後的手是又撫了撫衣角,而後才淡淡開了口:“走吧。”等這話一落,他便先邁步往外走去。

其餘一眾大臣眼瞧著如此,雖然心中疑竇萬千,卻也跟著人的步子一道走了出去。

等他們走到外頭的時候——

李懷瑾一行人也已經走到了紫宸殿前,他身側站著得是周承澤和許浩倡,身後也只有百餘位親信…而周承宇立在玉階之上,身後是一眾大臣,外頭站著一群手持弓箭的親信,此時兩方在這寒風中對峙,誰也不曾先開口。

到後頭,還是周承宇看著李懷瑾先溫聲笑說道:“老師能‘死而複生’這是好事,只是老師今日此舉卻是何意?”等這話說完,他是又看了眼站在李懷瑾身側的周承澤,口中是又一句:“老師今日這是要助紂為虐嗎?”

李懷瑾聞言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把人帶上來。”

陸機和關山應聲,沒一會功夫,兩人便把袁懷提了上來。

袁懷身為陝西總督,在場的大臣自是識得他的,如今見他戴著枷鎖跪在地上自是一怔,只是還不等他們說話,李懷瑾卻已開了口:“周承宇,聖祖爺曾有令,邊關將士無詔不得進京,你身為皇家子嗣明知祖宗規矩卻暗中勾結袁懷讓其領兵進京,此舉,你,是何意?”

周承宇聽得這話,面容卻未有什麼變化,口中也只是尋常一句:“霍安北竊取天子虎符又和宣王謀害父皇意圖謀反,本宮恐天下落於賊子之手,讓袁將軍來京中襄助又有何錯之有?”

他這話一落,場上大臣便議論紛紛。

當日宣王和霍安北闖進帝宮使得天子如今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若說虎符當真是被人竊取,那麼太子今日此舉雖然有違祖宗規矩,倒也不是大錯。

原先一直站在周承宇身後的大臣上前一步,他是朝李懷瑾拱手一禮,而後是道:“李首輔,霍安北和宣王當日謀害陛下罪證確鑿,如今霍安北還在天牢,您切莫被小人誆騙才是。您是社稷功臣又是太子的恩師,只要您回頭,太子必定不會責怪您今日之舉。”

其餘一眾大臣也紛紛勸說道,他們和李懷瑾共事這麼多年自是相信他的人品,此時也只當他是被人誆騙了。

這番說話間,卻有一道突兀的聲音從他們中間傳出:“他在說謊——”

眾人循聲看去,便見一人從他們身後走出,卻是一身緋色官袍的柳予安…柳予安一路走到眾人跟前才停下步子,他無視眾人看過來的眼神,只定定看著周承宇說道:“陛下根本不是被宣王所害。”

“早在半個月前,陛下就已身中劇毒,此毒是太子親手所下。”

他這話一落,場上又起喧囂,眾人皆看著柳予安,更有人說道:“柳大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可不能胡說!”

柳予安耳聽著他們一字一句也未曾說話,只等眾人說完,他才淡淡開了口:“我為天子近臣、又是大梁駙馬,章華宮閉門這大半個月,除了我和太子,你們還有誰曾見過陛下?太子唯恐事情敗露,如今章華宮裡裡外外皆是太子的心腹,眾位大臣倘若不信只遣人去查探一二便是。”

“至於陛下的病症…”

“如今太醫院上下皆被太子收買,卻是要從外頭另請大夫才能知曉陛下究竟是何時中毒、身中何毒。”

無人說話,他們只是朝周承宇看去,自從陛下病後,他們自然也曾想過去探望陛下,可週承宇拿了太醫院院判的話說是陛下需要靜養不能受人打擾,平日公務也只能託付於柳予安傳遞…

哪裡想到,原來陛下根本不是在章華宮靜養,而是早就被太子所挾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