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看霍令儀這般卻是越發疑惑起來,她擰頭朝杜若看去,見她微垂的面色也有幾分難堪,一雙柳葉眉更是忍不住緊皺了幾分…她重新端坐後,雙手交握放於膝上,跟著才問了人:“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王妃…”
杜若終歸是開了口,她聲調還帶著幾分難堪,說起來自是也算不上順暢,只是那話卻總算是說了出來:“打先前奴和郡主在外頭閑逛偶經花園的時候卻撞見兩個人…”她說到是稍稍停頓了一瞬,跟著才又一句:“正是府中的文遠侯和那位秦姨娘,他們,他們正在那處行歡好之事。”
她到底未經人事,說起這些話來免不得又紅了幾分臉頰…
待這話說完便彎了一段脖頸埋了臉。
“什麼?”
說話得卻是知夏。
她素來持重的面上此時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連帶著聲調也沾著幾分不敢置信:“那文遠侯平素瞧起來再是儒雅不過,怎麼,怎麼會是這幅樣子?”她一面說著話,臉上也是一片緋紅意:“真是太,太不知羞恥了些。”
即便是那些小門小戶裡的老爺們只怕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他一個正正經經的侯爺竟然帶著妾氏在那外處行著這樣的事,實在是太過不堪。
許氏雖然不曾說話,面上卻還是有幾分遮掩不住的難堪…柳、霍兩家素來交好,這位文遠侯她往日也瞧見過幾回,哪裡想到他私底下竟然會是這樣一幅模樣。偏偏還讓晏晏撞見了這樣的事,她面上是一陣青一陣白,紅唇一張一合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卻是過了許久——
她的喉間才漾出了一聲綿長的嘆息:“我以往看馮姐姐那副樣子,想來家中必定是十分和睦才是,哪裡想到…”
後話卻是未曾說全。
霍令儀雖然背靠著車廂坐著,一雙桃花目卻依舊關注著母妃的神色。她知母妃素來信任馮氏和柳予安,即便如今聽聞這樣的事,所厭惡的也只是文遠侯和秦氏兩人…她原本是打算藉此事讓母妃知曉柳傢俬下的不堪,再說些其他的話語讓母妃消了這幾分好感。
不過這會…
霍令儀取過桌上放著的茶盞,親自奉於許氏,跟著才開口說道:“若只是此事也就罷了,您卻不知道那文遠侯和秦氏私下說了些什麼話。”
她說這話的時候,眉心一直都是緊擰的,連帶著素來明豔的面容也有幾分暗沉。
許氏握過茶盞耳聽著這話便又抬了臉,待瞧見霍令儀的面色,她心中的疑惑是又深了幾分:“他們說了什麼?”她這話說完也不曾聽霍令儀答便又朝杜若看去,口中是又跟著一就:“你來說。”
杜若聞言是又輕輕應了一聲。
她仍舊低垂著一雙眉眼,口中是輕聲答道:“那位秦姨娘肖想郡主,想讓郡主嫁給柳家那位二公子…”
“呸!”
知夏擰著眉心啐道:“不過是一個妾氏一個庶子,竟然還敢肖想咱們郡主?真是吃了她熊心豹子膽!”
許氏的面色也有些不好,只是還不等她說話,杜若卻又緊跟著一句:“那秦姨娘知曉郡主身份貴重絕不可能嫁予柳家那位二公子,便與文遠侯尋思了一通,他們打算尋個日子給郡主下藥,讓郡主和那位二公子有了首尾便再也沒有辦法拒絕了。”
杜若這話說完便覺得馬車裡頭是一片死一樣得寂靜,她不敢抬頭便只能繼續這樣伏跪著。
許氏手中仍握著那盞茶,身子卻忍不住打起顫來,她的唇畔輕輕抖動著卻是強抑著心底那股子氣…手中的茶盞因為身子的顫動已落出不少茶水來,霍令儀眼瞧著忙把茶盞握了過來放到了案幾上,跟著才朝許氏看去。
“母妃,您…”
許氏聞言卻未曾說話,她只是緊緊握著霍令儀的手,素來柔和的面上此時因為生氣而泛著青白之色。
那兩個畜生竟然敢如此肖想她的晏晏!
真是,真是…
萬死都不能消她心頭之恨!
好在今兒個晏晏誤打誤撞聽了這麼一遭,若是她懵裡懵懂得真吃了那兩人的暗虧,真與那位二公子發生了關系可如何是好?她的晏晏素來就是個要強的性子,怎麼會受得住這樣的境況?
許氏想到這,身子更是忍不住顫抖起來,連帶著握著霍令儀的手也用了幾分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等略微平了心下那股子紊亂才開口說道:“晏晏別怕,母妃不會讓那兩個畜生有機可乘的…一個妾氏竟然還敢如此肖想你,等明兒個我便與你馮伯母去說道一聲,讓她尋個法子把那秦氏弄走。”
她雖然生性柔和,可但凡涉及到自己這一雙兒女的時候,卻也是狠得下心腸的。
秦氏敢如此想,就該有承擔這個後果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