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正彎了彎唇,突然笑道,“先帝告訴老奴,他曾交給首輔大人一本用紫檀盒裝的兵書,首輔大人可還記得此事?”
“自然記得。”衛學知雙手背後,半個眼神都沒有給張福正,彷彿正眼都不想瞧他似的。
張福正微微彎了彎腰,緩緩道,“先帝的另一份聖旨與皇嫡子的身份都在那個紫檀盒的機關夾縫之中。”
衛學知不可思議道,“這、這怎麼可能?我竟不曾發現!”
張福正:“還請首輔大人將這紫檀盒拿出來,讓眾大臣一起查閱。”
吳大人等不及衛學知表態,強勢指著張福正道,“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張福正,你這是想公然謀反嗎?!你到底是聽命於誰的命令!眾所周知,皇嫡子早夭,你——”
吳寥話還沒說完,忽然平地摔了個大跟頭,鞋子甩飛出去,撞到柱子上,整個人好不狼狽。
其餘人見狀,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所以真的是老天爺在報應吧,凡是替皇帝說話的朝臣,都沒有好結果。
張福正眉頭微挑,眼底閃過詫異,不過很快恢複平靜。
吳寥一個武官無緣無故摔倒在地,半天沒能自己起來,最後還是張福正讓兩個小太監上前將人生拉硬拽起來。
“吳大人,您剛剛想和老奴說什麼?”張福正等他站穩了才出聲問。
在同僚面前丟了這麼大臉面,吳寥氣急了,他很懷疑是張福正在地上塗抹了什麼能讓人容易滑倒的東西。
他不死心,怒氣沖沖指著張福正,將要開口,結果一個後仰,直接撞到方才幫腔的王大人,兩個人摔滾成一團,中間彷彿還聽到咔嚓一聲,似乎骨裂了。
這下其他官員再也站不住了,紛紛後退,試圖和地上倆人區別開,希望老天爺能看在他們嘴上並沒有反駁的份上,饒他們一點臉面。
“吳大人?”張福正彎下腰,伸出手想要拉他,結果被避開。
吳寥看他猶如見到鬼一般,只讓幾個小太監扶自己起身,“福公公,你不用說了,還是讓我們看看所謂先帝留下的密旨吧。”
張福正點頭,“多謝吳大人明理。”
隨後,他看向眾朝臣,鄭重道,“當年齊皇後血崩而亡,乃是當時後宮的麗妃,也就是前幾日被天雷劈中的麗太後與襄王合謀所謂,而禹王與其母妃知情不報,甚至加重毒性,險些害的皇嫡子早夭,樁樁件件先帝都留有證據,全部裝於送給衛首輔的紫檀盒夾層中。”
衛學知繼續裝驚訝,“福公公,你莫不是在騙老夫!”
張福正繼續道,“老奴一個閹人,怎敢期滿首輔大人。”
吳寥此刻若再看不出來倆人之間的貓膩,那他就真是傻子了,先帝是什麼人,要藏一個孩子一份密詔會交給一個什麼內情都不知道的人手裡?
密詔和孩子既然在衛學知手中,那他必定始終都是先帝的人,先前的轉變都是他裝的。
吳寥只期盼皇上能夠快點醒來,不然這天下馬上就要成別人的了。
衛學知長嘆一口氣,“既然如此,老夫就派人回去取,至於其中是否有福公公說的密詔,到時候大家一起見證。”
吳寥憋著一股氣,在二人的輪番注視下,只能點頭同意。
房屋頂上,宋琬透過縫隙,全程沒有錯過張福正和衛學知倆人的表演,她朝顧演技感嘆道,“他們兩個如果生活在我們那,肯定能吃飽飯。”
末世沒到來之前,演員這個行業都是暴利,特別賺錢。
張福正和衛學知你一句我一句,要不是宋琬透過顧燕急知道他們是自己人,還真一定能看出來他們是在裝模作樣。
宋琬記得以前自己也曾試圖去跑劇組,結果導演嫌棄她像根木頭,只能演死屍,躺一天兩百塊錢,由於通貨膨脹,臨時演員太多,她偶爾還不一定能搶到。
“為何這樣說?”顧燕急不明所以。
“他們倆這麼好的演技,在我們那,可以憑這種能力去賺錢。”宋琬簡單解釋。
顧燕急大概明白了,在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戲子的地位和受歡迎程度要比這裡要高上許多。
“那阿琬呢?”顧燕急有時候也會暗暗遺憾她那段自己不曾參與瞭解過的生活。
“我?”提起這個,宋琬難得不好意思起來,“我一般演屍體比較多。”
顧燕急訝異,“屍體?”
宋琬挺胸抬下巴道,“對啊,俗稱躺著就能把錢賺了!”
顧燕急笑著揉揉她的腦袋,“辛苦阿琬了,躺那麼久。”
宋琬沒想到他居然能理解,以前別人只要一聽她演死屍都能賺錢,就斷定這份工作一定很輕松,可事實並非如此,一個合格的死屍呼吸要淺,不能有表情,萬一有鏡頭懟到你,你鼻子只要輕輕吸口氣,就會露出破綻,要是耽誤主角入戲,中午盒飯都要少個雞腿。
宋琬記得自己第一次演死屍的時候就因為肚子咕嚕嚕叫得太響,讓兩個主演頻頻笑出聲,那場長鏡頭的戲重來了好幾遍,直到把她換下來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