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有人喊著讓肖央央上場,她放下水就往球場上走,並未注意到紀遊突然有些怪異的臉色。
止痛膏…什麼情況才需要止痛膏?
紀遊垂下眼,濃密得過分的睫毛將眼睛遮住大半,微微發顫。
衛南星“嘖嘖”兩聲,看著球場上橫沖直撞的身影,感嘆道:“啊,女人,她成功引起了本總裁的注意。”
見紀遊不理他,他也沒在意,自顧自又巴拉巴拉了幾句,從啟明的滅絕師太說到哪個小學妹又跟他告白被無情拒絕,末了才像是不經意似的問道:“你哪兒認識的這個妹子啊?”
紀遊終於有了反應,轉頭瞥他一眼:“學校。”
“哦,學校,是嗎…”衛南星意味深長的拖長尾音。
紀遊灌著水,不搭腔,衛南星桃花眼眯了眯,打定主意沒話找話也要把戲唱下去:“還給人遞水呢,”他下巴示意了一下肖央央放在花壇上的水,“始亂終棄啊你遊哥,這麼多年沒見你這麼貼心給我送過水呢…”
“你想說什麼?”把喝光的礦泉水瓶“咔嚓”捏扁,紀遊的聲音開始透出幾分冷意。
頓了頓,衛南星的語氣鄭重了一些:“遊哥,你只有焦躁的時候才會一直喝水,我太瞭解你了。”他說,“這麼多年我就沒見你什麼時候會和女生這麼說話,更別說還一點兒小事都上趕著去解釋。”
“你直說吧,你對人家這麼上心,是幾個意思?”
沉默。
看著操場上飛揚的馬尾辮,紀遊不說話,捏著礦泉水瓶的手微微發抖。
“你怎麼想的你自己知道,我就是,”順著他的目光,衛南星也看向操場,“擔心你。”
擔心你傷害自己,也擔心你傷害別人。
沉默了一會兒,紀遊才開口:
“她,身上有疤。”
“操?”衛南星震驚了,“身上?你們都到這一步了?!”
“閉嘴。”紀遊陰森森看他一眼,衛南星馬上閉上嘴:“您繼續。”
紀遊繼續說:“她手臂上有疤,我無意間看到的。”
衛南星沒憋住,小心翼翼的開口:“…和,紀月明,一樣的?”
“嗯。”紀遊頓了頓,眉毛擰著,像是在斟酌準確的字眼,“就,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衛南星皺眉,“僅此而已是幾個意思?”
“字面意思。”紀遊看他一眼。
“懂了,懂了,”衛南星從那一眼裡精準看出了“再多問一句我就揍你”的意思,退開一步,“得,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他不倫不類地抱個拳,轉身上了場。
心裡有數?
紀遊靠在花壇上,灼眼的夕陽照的他眯了眯眼,酸脹的眼睛像是要流下淚來。
他心裡沒數,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衛南星的問題。
為什麼會留意肖央央?
不是沒有過同桌,也不是沒有過女生同桌。
為什麼偏偏對她這麼留意?
他說不清。
或者,清楚,卻想騙自己不清楚。
那些傷疤就像刻在了他的眼睛上,睜眼閉眼,白天黑夜,永遠都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