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眼神再一次變得清醒銳利,商如意笑了:“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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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回到秦王府的時候,另一邊的太子府也少見的賓客盈門,人聲鼎沸。
雖然眾人齊聚是為了商議接下來如何應對秦王府,可眾人聚到一起後卻都沒再談這件事,只顧著說笑慶賀,畢竟今天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好日子,誰也沒想到之前步步緊逼的秦王府會被宇文淵一記重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要宇文曄退去洛陽,對長安的太子就再無威脅。
這簡直是天大的喜訊!
連受傷失了一隻眼睛,一直有些陰沉的虞定興這個時候也露出了笑容,甚至對著這些日子與他不怎麼和睦的女兒笑道:“太子妃,這一回太子殿下總算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虞明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當然,虞定興也並不需要她太熱烈的回應,畢竟周遭的氣氛已經足夠歡喜了,他又轉過頭去笑著跟身邊的蘇長鯨說著什麼,另一邊的幾個官員更是手舞足蹈,歡欣雀躍。
虞明月坐在大堂上,看著下面這一派熱鬧的景象,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些頭皮發麻。
她覺得眼前像是一場夢境。
雖然從她來到這個世間,從她意識到自己經歷了什麼,從她跟隨宇文愆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是想要改變他的命運,也要改變這世間的一切,而現在,似乎總算如願了,也不是宇文曄考慮是否答應去洛陽的問題,而是皇帝明明白白的下旨,幾乎是用一種貶斥的態度讓他去洛陽。
宇文曄,這個如同陰雲一樣始終籠罩在他們頭頂的人,他不會再留在長安,不會再和宇文愆爭權奪利,而玄武門下,也不會發生那一場驚天動地,足以改變整個王朝命運的兵變!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甚至讓虞明月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真的嗎?
他們真的贏了宇文曄了嗎?
“你,怎麼了?”
聽到這聲詢問,虞明月有些詫異的轉過頭去,對上了那雙平靜的,半透明的眸子。
問她的,竟然是宇文愆。
這個時候,在大堂上幾乎所有人都在額手稱慶,彈冠相賀的時候,唯一注意到她的異樣,開口詢問的,竟然是向來對一切都十分淡漠,也幾乎不怎麼注意她的喜怒的宇文愆,虞明月恍惚間甚至有些不敢置信,卻從對方安靜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探究的神情。
她道:“你——”
宇文愆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
“這一切跟你所知的記憶,是不是不一樣了?”
虞明月沉思了片刻,不答反問:“你,為什麼這麼問我?”
宇文愆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轉過頭去,神情淡然的笑了笑,道:“我只是在想,我們之前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改變我的命運,或者說,為了改變你所知的‘歷史’;可是,我們做得越多,錯得越多——不,或許不是錯得越多,而是有一些事,大概本就需要我們去做,才能進行下去。”
聽到這話,虞明月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顫聲道:“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們怎麼做,都改變不了歷史?”
宇文愆沉默了一會兒,道:“至少從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來看,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