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歐陽訴沉著臉，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別問，別看……別再去想。”

……

好吵。

南衍閉著眼，腦袋陣陣發漲，耳邊嗡嗡作響，像是有幾百個人在說話。

他努力想聽清，神智逐漸清明，那些嗡嗡聲也變得清晰。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幼童哼唱著童謠，大人們送上祝福，本該是一派幸福之景，落在南衍耳裡卻多了幾分詭異。

那童謠還在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

南衍晃著腦袋，猛地睜開眼。

入目是一個大大的雙喜的剪紙，貼在木門後，龍鳳花燭點著，紅色燭淚緩緩流淌，桌上已有一小灘凝固的蠟液。

這是哪裡？他腦子還有些昏沉，他分明記得他是在桃花妖的幻境桃林裡。

昏迷之前似乎還見到了一個熟人。

對了，是弦月……

“醒了就從我身上下去。”

弦月咬牙切齒的嗓音從他身下傳來，南衍下意識低頭，弦月兩腮發紅，唇上覆了一層紅色口脂，正蹙眉不滿地瞪著自己。

看清他身上的嫁衣後，南衍這才完全清醒過來：“你怎麼穿著女子的嫁衣？”

他自認沒說錯什麼，哪料身下的人聽了怒氣更甚，最後更是氣極反笑，帶著幾分嘲諷道：“南衍首席好眼力，怎麼不先看看自己穿的什麼？”

南衍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

也是嫁衣，不過是男子樣式的。

這下就算是個傻子也該反應過來他們身處何處了。

被南衍抓著兩隻手腕摁在床上的弦月恨得牙癢癢。

那花妖果然是個不正經的，連女子的嫁衣都給他套上了！

更讓他生氣的，是同為男子，憑什麼南衍不用穿他這身？

本章童謠取材自《詩經·桃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