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年輕人很多,每一個都是對他絕對服從,哪裡看見過李含沙這樣油鹽不進的異類?
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不想再多說。
一座高山上,萬丈懸崖邊緣,全部都是青苔,雲霧繚繞,人根本不能夠靠近,但是卻有一個中年人站在青苔上,觀看懸崖上的雲霧,大風吹得他的衣襟獵獵作響,似乎隨時都要乘風歸去。
這簡直險之又險。
滑不溜秋的青苔,山巔大風,一個失足,人就跌入萬丈懸崖,粉身碎骨。
這個中年人卻氣定神閑,並指如劍,指指點點,每一次指點,都有一股氣浪沖破雲霧,如快船乘風破浪。
他的身形如白鶴在懸崖邊青苔之上閃轉騰挪,如履平地。
良久之後,他陡然一吸,四周的雲霧都朝他口中聚攏,居然被他吸入腹中,周圍上百米的範圍內一片清明。
然後,他雙手一按肚子,氣息長嘯而出,發出雷鳴震蕩,直沖雲霄,群山回應,萬鳥奇飛。
練功到如此境界,已是神仙中人。
一輪紅日高高掛起,雲霧全收,遠處蒼莽翠綠,一覽眾山小。
中年人停止練功,卻不回頭:“鐵昊,你不在軍隊之中,前來找我,又有什麼事情?”
在他身後的一塊大石上,多出來一人,身穿軍裝,卻並沒有軍銜,氣質如刀,鋒利尖銳。
“逸飛兄,你行蹤飄忽不定,遊走在名山大川之中,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軍人鐵昊觀看遠處景色:“寄情于山水之間,脫離紅塵世俗,真是瀟灑,不過你又何必再出紅塵,而且要和一個年輕人一爭高下呢?”
“你是說我和那個李含沙中秋約戰的事情?”中年人逸飛轉過身來:“這不是爭鬥,是求道,當年我和他交手,他還在我之下,被我一腳震傷,居然還能夠活過來,就非池中之物,你知道我號稱十步無常,閻王讓你三更死,無人留你到五更。能夠從無常手上逃脫過性命的人,又怎麼能不讓我重視呢?在我看來,他不是年輕人,而是一代宗師,值得我全力以赴。”
“何必如此。”軍人鐵昊嘆息:“你們都是百年難出的宗師,有用人才,自相殘殺,非國家之福。”
“也不是自相殘殺,有可能是雙雙悟道。”中年人逸飛道:“當然,也有可能是一人悟道,一人死。”
“我有一件事求你。”鐵昊開口。
“不用了,在決戰之間,我什麼都不想做。決戰之後,如我不死,必會還你以前所有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