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孫珊喝道，她覺得白琥莉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即使是孫珊也不得不承認，荷塘月色難度系數並不低，而上官妍早就熟練了每一個細節，可是白琥莉昨天才接觸到了荷塘月色，還是一個片段，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小看了舞蹈一點。

“說話算話。”上官妍立馬道，雖然這樣子賭約對於白琥莉是太過於不公平了一點，但是這是白琥莉自己提出來的，自己只是順應她答應了而已，那也就不由得白琥莉反悔了。

白琥莉雙手相扣向後伸了個懶腰，對孫珊笑著說道，“要麻煩老師先把荷塘月色的主舞部分跳一遍啦。”

周圍的女生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覺得白琥莉竟然連領舞的那些部分都沒記住還敢和上官妍比較，要知道當時孫珊把荷塘月色教授給她們的時候，也是在眾多學生中挑了把領舞部分學的最好的上官妍讓她做的領舞。

孫珊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錯了白琥莉，誒，先陪她們鬧一鬧吧，反正這是她們的賭約，可是她並沒有答應啊，要是白琥莉輸了自己死不承認不就好了？到了這把年紀，還要和小娃娃們耍賴，她真的好想抹一把臉啊。

也知道今天耽擱了學生的授課，孫珊就讓想走的女生可以先回家了，作為今天的補償。可是幾乎沒有女生動，她們也是很想看完所有的後續的好吧。反而女生們自發得站了開來，都盡量靠近練功的欄杆站，給孫珊、上官妍還有白琥莉空出了充分的空間。

知道白琥莉還要把荷塘月色領舞的部分全部看一遍，上官妍也不催促了，反而在孫珊跳的時候也在認真的觀察，力求自己的舞蹈要和孫珊的一模一樣。

孫珊跳的時候也在分神看白琥莉，發現就連上官妍還要不時隨著音樂動上一動，白琥莉就站在那裡和木樁子一樣一動不動，眼神也迷離著不知道有沒有把自己的動作記住，她簡直是氣的差點就要跳錯舞步了。

一遍跳完，孫珊問白琥莉，“記住了嗎？”

上官妍在一旁涼涼的說著，“老師你給她再跳一遍吧，我可不想勝之不武。”

孫珊剛想瞪她，還怕被人說勝之不武？從她答應賭約開始，就不是勝之不武了嗎？

“行了，我們可以開始了。”白琥莉把手上用來裝飾的環套將頭發高高的紮起，省的跳舞的時候披散開來累贅了。說到這個環套就得佩服文夫人的先見之明瞭，昨天逛街的時候她一眼相中了這個，綁在手上又可以當裝飾，還可以紮頭發，一物兩用，買下來就套在了白琥莉的手上。

89 鬥舞

雖然覺得白琥莉太吃虧了，她心中很擔心，但孫珊嘴上還是說著，“準備了，音樂開始。”然後開啟了放音裝置。

白琥莉和上官妍都做著同樣的起始動作，眾人才發現，她倆的服裝乍一眼看上去很相似，都是粉白的古典舞服飾，只是上官妍的更粉一點，白琥莉的更偏白一點。

音樂剛開始，是一段風聲，然後上官妍和白琥莉漸漸開始動起來，這裡講的是月亮剛剛升起，蓮女還是蓮花的樣子，在隨著風擺動。

孫珊皺起了眉頭，嘆了口氣，和女生們漸漸發出的竊竊私語一樣，她不由在心裡覺得白琥莉還是太過於急切了，她的舞姿很明顯還不連貫，雖說動作是標準了，但是看上去就沒有旁邊的上官妍熟練。

可是慢慢的，她的眉頭松開了。

隨著音樂的漸進，這時候應該是沉睡的蓮女逐漸在月光下面蘇醒，然後幻化成人。一陣急促的古箏聲中，白琥莉和上官妍開始旋轉起來。這裡是講蓮女變化成人的段落，她從小小的一朵花開始逐漸伸展自己，慢慢將自己開啟，然後她很喜悅，她的手和腳出現了，她站起來，轉起了圈圈，她的手向上伸去，想要接住更多的月光，也感謝月亮的饋贈。

和開始的不連貫不一樣，白琥莉慢慢進入了蓮女的狀態裡，從她的神情中，從她回轉中的那一個欣喜笑容中，就讓人覺得她就是蓮女，蓮女就是她。

音樂從激烈中平靜下來，這時候出現了魚兒遊動的水聲，書生出現了。因為只是比拼領舞的環節，所以書生和蓮女的互動中大家也只能憑空想象書生的動作了。

差異在這時候出現了，上官妍的神情是欣喜的甜蜜的，她的蓮女是孫珊教授過的那樣，好像已經和書生墜入了愛河。而白琥莉的蓮女，雖然做著同樣的動作，但她表現出來的是好奇的散漫的甚至是高傲的，她是新化身的蓮女，對於人類的男人所表現出來的追求覺得有點新奇，可她又是驕傲的，人類的書生還不足以完全的吸引她。

到了最後，眾人幾乎都被白琥莉的動作吸引過去了目光，和上官妍相比，她更加高挑，容貌更加吸引眼球，手和腿伸展的時候好像就是蓮女在移動著雀躍著。

最後來到舞蹈的小高潮部分，音樂也變得低落起來，蓮女和書生要分開了。上官妍的動作變得遲緩，好像在和書生依依不捨。而白琥莉那邊，她的動作同樣柔緩，但是又果敢，她感謝書生給她帶了的新奇的體驗，但是她又毫不留戀，她知道自己要變回蓮花了，可是她期待著下一次化形的時候。

最後的旋轉，和上官妍的慢慢旋轉縮回不一樣，白琥莉已經忽視了音樂，開始了比剛開始更加快速的旋轉，她後仰著頭，雙手放兩邊由高慢慢收回身旁，從她的眼中你能看出她的期待卻唯獨沒有哀傷。音樂最後停止，她和上官妍一起蹲了下去，裙擺散開，手指擺成花型，但是和上官妍的低頭不一樣，白琥莉是抬著頭的，好像還在看著最後的月亮一樣。

沉默了兩秒，孫珊先鼓起了掌，然後周圍看著的女生也鼓起了掌，門口也傳來了鼓掌的聲音，原來在眾人沉浸在舞蹈比拼中時早已過了下課的時間。周圍也是舞蹈教室的學生們，下了課還聽見古典舞教室有音樂聲音，其中不乏有一些等著一起回家的女生想看看是什麼情況，敲了門沒人應就自己先開了門，然後就看到了鬥舞的後半段，也被吸引了目光。

白琥莉和上官妍則是站了起來，上官妍剛剛也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表演中，現在她大口的喘著氣，等待著孫珊的評價，她期待著看著孫珊，想從她嘴裡聽到自己心裡想的那個答案。

孫珊看向白琥莉，表情十分欣慰，“白同學，你給了我一個驚喜，讓我確信沒有找錯人，我還是希望你能加入我的舞團，你可以不用馬上回複我，這個邀請時時有效。”

白琥莉靈氣在身體裡運轉一週，就覺得自己喘氣沒之前喘的那麼厲害了，點點頭，也沒說什麼。

“孫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上官妍只覺得自己是運動過度，缺氧，所以她怎麼有點不能理解孫珊的話了呢？

“上官妍，你是個好苗子，可是還需要領悟和磨煉。”也是不忍看到上官妍那個不敢置信的表情，孫珊微微移開眼睛，“剛剛的比舞中，是白琥莉贏了。”

“不，不可能。”上官妍搖著頭後退了一步，可是她的四肢還有些乏力，這一下子就沒站穩，跌倒在了地上，顯得十分狼狽。

“妍妍。”在門口也是圍觀了不短時間的紀何芳這時跑了過來，扶住了上官妍。

“你們說，是我輸了嗎？”上官妍掙開她，轉頭問後面圍觀的女同學們，她相信是孫珊偏袒白琥莉所以才這麼說的，她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從來沒有學過舞蹈的人呢，這是不可能的事。

被上官妍盯著的女生臉一僵，可是剛剛的舞蹈大家也都看在眼裡，雖然後來白琥莉沒有按照教導的來跳，可是不可否認的是確實是白琥莉的蓮女更加的引人注目，所以女同學只能硬著頭皮回了一聲“恩。”

從周圍同學的反應中上官妍知道那不是假話，她更加覺得不可思議，然後就是濃濃的挫敗感撲頂而來，她情不自禁的放聲大哭起來。

孫珊搖搖頭，讓學生們可以下課走人了，示意紀何芳好好安撫上官妍，然後她到白琥莉的旁邊，讓她拿出手機，互留了聯系方式，“我會盡快把‘逐月’的舞步設計出來的，今天你的表現也真是讓我驚喜，完全看不出來你和昨天那樣的是同一個人。”

白琥莉沒說話，她總不能告訴孫珊其實昨天她都不記得自己在跳什麼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