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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陰

這樣說著,他卻還是望著大書桌前背對著自己的阿離沒有立即離開。

得了阿離的話,他知道玲子的死因很快就可以查清,心下立時鬆了口氣,突然又想著這已是第二次她對他的請求一口答應且不提其它,與先前別人所說的都不一樣,胸口處不禁微微一跳,忍不住望著桌前那道纖瘦背影輕聲開口,“阿離,多謝你。”

聲音低沉而富磁性,極溫柔,卻道不盡他心中的欣喜感激。

阿離聞聲頓了頓,沒有出聲,也沒有回頭。

葉航眼底含笑,帶著胸口暖意很快離去,等他離開別墅後,阿離才慢慢轉過了身。

古舊小鼎飄散出嫋嫋輕煙,幽深地下室裡陣陣幽香。

她走回沙發處,彎腰將黑貓抱入懷中,靜靜望著葉航離去的方向好一會後,才低低迴答,

“你不用謝我的。”

懷中黑貓抬頭望著主人素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乖巧地伸舌舔了舔她的手,輕輕叫了一聲:“喵~~”

海市的殯儀館地處城區東南角,建築並不高,只有兩層,館前馬路兩邊種著兩排高高大大的柏樹,館後是修得齊齊整整的墓園,白日裡看莊嚴肅穆,一入夜,風吹樹動,便有一種說不出的幽冷氣息。

因一早已打了招呼,館區工作人員在大門處接到人後寒暄了幾句便準備帶人進去,

“等一等。”一直安靜跟在葉航身後的阿離突然出聲。

見葉航轉身看她,她伸出手遞過去,“你拿著這個,貼身放。”

葉航低頭,見那白皙如玉的手心上放著個折成三角狀的紙符,顏色青綠,上面的圖紋蜿蜒扭曲,似花非花似字非字,很是古怪,跟他以前所見過的平安符大不相同。

但他知道阿離行事不會沒有原因,便什麼也不問,伸手接過紙符,放入襯衣胸口處的口袋。

一旁的工作人員見了便說笑道,“葉警官做這行,一身正氣,不幹淨的東西見了你只怕都得繞道走呢。”

他心裡暗想,葉警官身後的這抱貓女孩還更像鬼一些,看著古古怪怪,也不知道是來幹什麼的。

阿離聽了也不說話,只微微一笑。

她自是清楚葉航陽氣亢盛,這符恰是要壓制他的陽氣。

這殯儀館建在至陽的東南方,取“陽中之陽”壓鎮邪祟,位置選得極好,便是入夜陽氣散盡,那些留戀親人或皮囊的幽魂也不敢做什麼出格之事,反到是她要收住氣息,葉航要壓住陽氣,才不會驚擾了它們,問陰時那女人的魂魄才能引得更容易。

一進門,便是六米高的殯儀服務大廳,玻璃門將殯儀業務洽談處,喪葬用品銷售處,招待處分幾處隔開 ,大廳後面是數個規格不同的悼念廳,為符合亡者不見天的習俗,各廳與火化間均以廊道相通,穿過那條又長又深的走廊後再左轉,便到了法醫解剖室。

工作人員將人送到後便很快離開,當然,開車離開時他可沒忘例行公事地放了串電子鞭炮。

因葉航臨時叫停,楊慧拿到了同意屍體剖驗的批複後並未開始工作,只親手給趙玲換了衣裳便先離開了。

此刻,冰冷的房間裡,白熾燈光下,趙玲正面目安詳,幹幹淨淨地睡躺在寬大的不鏽鋼臺子上,因屍檢床四圍都有送風抽風,她的衣角還微微拂動,看上去彷彿只是睡著一般。

“已快到子時,先準備吧。”阿離站在床尾約三米處,輕聲吩咐葉航。

葉航點點頭,把袋子裡的香燭取出,照著阿離的吩咐依次在臺子上擺好,開啟床邊接著塑膠管的水龍頭,迅速將房間地板全部沖了一遍,不一會,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就積了薄薄的一層清水。

“熄燈。”安然站立在清水中間的阿離緩緩合上眼,靜得宛如一座栩栩如生的石像。

“啪!”一聲,亮如白晝的解剖室陷入一片黑暗,而熄燈瞬間阿離指間突現的黃紙被她輕輕一抖,“嘭”一下點著紙尖。

用這火光點燃了臺面上的香燭後,她放開了懷中的黑貓。

黑貓似很不樂意頸部被掛了個銅鈴,下地之後磨蹭了好一會才勉為其難的慢慢圍著那屍檢床繞了起來。

它一開始走動,頸上的鈴鐺便開始發出了叮叮叮的清靈聲音。

阿離唇瓣微動,寬大衣袖下的手指隨著鈴鐺響聲有節奏地輕輕彈動起來,燭光漸漸燒旺,照亮床上靜躺著的屍身,但遠處的角落依然是暗沉一片,除了叮鈴鈴的鈴鐺聲,整個房間聽不到其它一絲聲響。

葉航站在阿離身後不遠處,俊目緊緊盯著不鏽鋼床,一眨不眨。

忽然,正在繞圈的黑貓停下了走動,一直閉眼的阿離也睜開了眼,葉航心中一跳,卻未發現床上的趙玲有什麼變化,不過他敏銳察覺到,床邊地板的一處清水微微起了漣漪,看那大小,好像有什麼東西踩上去一般。

“她來了,你有什麼話現在問罷。”阿離望著前方渾渾噩噩立在床邊的女子,淡淡對葉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