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半的身子已被冷雨打濕,但他那沾了點冷雨的,俊得讓人浮想聯翩的眉宇間卻是含著笑,那雙黑眸中透出的情思,比喜悅更喜悅,比溫柔更溫柔。
只要看到他這眼神的人都會知道,在這男子眼中,除了身前的黑衣女孩,只怕是再也看不下別的女子了。
遠遠的路頭,成排的樟樹下,面容俏麗的年輕女孩死死咬著唇看著那撐傘的俊美男子,漂亮臉蛋上,早已是布滿了淚水。
“楚楚,回去吧,航哥他...”一旁的小柯小聲勸著,看到劉楚楚那悲傷到絕望的眼神,他有些不忍的轉開視線。
第二天酒醒後得知葉航已連夜離開他便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從老勇那邊聽到說老大已有了喜歡的人後,他更是知道,自己是大大的錯了。
本想先逃回海市,等老大消了氣以後再好好跟他賠罪,但劉楚楚卻流著淚一直求他,求他帶她去找葉航,他勸了許久,她只流著淚對他說,“小柯,我只想知道,他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究竟....比我好在哪裡?帶我去吧,讓我...死了這條心也好......”
小柯從未見過那麼傷心的劉楚楚,更沒想到過,天之驕女如她,有一天也會為了一個男人卑微至此,傷心至此。
所以他帶她來了,也和她一起看到了葉航少見的柔情一面。
“楚楚,你剛才也看到了,航哥那眼神...他對你...那個..只是......”小柯撓了撓頭,含糊不已的開口。
“走吧...”滿臉淚痕的劉楚楚突然哽咽出聲。
“呃?”正在支支吾吾勸人的小柯怔了一下。
“我已經看到了..也...死心了...我們走吧......”劉楚楚強自從哽咽中平靜開口,努力擠出一絲帶著哭意的微笑,用盡最後的力氣維持自己破碎的尊嚴。
她其實並沒有看清那個被雨傘遮住的女孩長什麼樣,但她知道,葉航絕對不會用剛才的那種眼神看她。
以前不曾,以後也不可能會有。
“真是的...我媽...還一直等著他跟我求婚呢......”劉楚楚努力撐著想微笑,卻又突然忍不住掉出了眼淚。
小柯看著她,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猶豫了一下後,他伸手將眼前已泣不成聲的女孩攬進了自己懷中,動作有些生疏的輕拍她的肩,無聲的安慰起她來。
一會後,小柯帶著雙眼紅腫的劉楚楚離開了那處樹下,而不遠的另一顆粗大樟樹後,一個穿著深黑雨衣,不時從闊大雨帽中傳出輕咳的男子自樹後轉出,深深雨帽遮擋住了他的臉,帽中,他邪氣眼神在已走遠的劉楚楚腰臀處停了停,然後,那旁人看不見的慘青面頰上,忽然閃過一抹陰邪微笑。
已走進農院的葉航並不知道外面所發生的這一切。
他正安排著離開前的一切事宜。
案子已破,剩下的事老勇自會處理,之前的案子他已移交給了小柯,海市那邊的工作他也早就做好了安排請了長假,只等阿離把新收的陰魂煉掉戾氣封入紙符後,他們便可以啟程出發了。
阿離要去的地方看直線距離其實並不是太遙遠,但在地圖上,沿路他只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深綠,也就是說,這一路,他們基本上全是要在大山裡步行。
打電話請老勇幫忙把所需的東西盡快送過來後,他和阿離一起去向那老農夫婦倆道謝辭行。
老兩口十分不捨得。
說話間,那老大娘眼眶不時發紅,卻又都裝作是被那火盆的煙氣燻到,只隔一會埋下頭用袖口抹一下眼睛,葉航鄭重道完謝後牽著阿離準備上樓時,阿離垂了垂眼,突然又走回兩個老人身邊,輕聲問,
“不知老人家祖上是葬在何處?”
那老農被問得呆愣了一下,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的回答,“就,就在阿邊半山咯......”他伸出糙黑裂皮的手指,指向院外不遠的半山處。
阿離垂眼靜默了一下,然後伸出細白手指指向了另一處大山,輕聲對那老農道,“那邊山腳的凹陷處山環水抱,案山秀挺,陽出時頂上雲霧帶金,老人家若是願意,可將祖上遷一遷,xue頭選在那最中之處便可。”
說完,她朝那老農微微額首,然後轉身離開,葉航也笑著朝兩老點點頭,跟在她後面上了樓。
堂屋裡老農半張著嘴許久都說不出話來,扭頭一看自家婆娘,只見她也是一臉的呆愣模樣。
這借宿的瘦削女孩住了這麼些天,從未主動跟他們說過話,一開口說的竟就是讓人遷祖墳這麼大的事,但不知怎的,這兩人又對她剛才所說的話信了個十之七八。
後來,這老農還真是照阿離說的那樣給自家祖上遷了墳,不出兩年,老人在外漂泊打工數年的子女都做起了小生意,漸漸地發了財,家中的境況一日比一日好,再後來,他家的子孫輩也都個個有了出息,算得上是財丁雙旺了,這老農臨死前還在跟孫子唸叨,自家運勢轉旺都是多虧了當年借住他家的那個病弱女孩的吉言,他和老伴這輩子是沒機會跟她道謝了,只盼她能長命百歲,無災無難......不過,這也都是後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過渡,男女主很快要出發去陰家老宅遊山玩水去了~~~當然,路上少不了要收一收什麼陰魂野鬼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