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荊將小家夥接過來,直視著柳謙修,突然一笑。
“你這不是挺會抱孩子的麼,還跟我謙虛著說什麼要取經。”
柳謙修微牽了牽唇角,視線落在小家夥的臉頰上,說了一句,“像你。”
懷荊也笑了起來。
到了晚餐時間,慕晚和柳謙修沒有留在許星空家裡吃飯,兩人回了柳宅。吃過晚餐,兩人去了後花園散步,慕晚和柳謙修說著許星空跟她說的注意事項,柳謙修一一應下了。
過了春節,春天也漸漸到了,氣溫微有些回升,但夜裡仍有些涼。六個月了,她肚子又大了一圈,挺著肚子走著,加上穿著厚實,慕晚將將能看到自己的腳尖。
花園裡開著燈光,天空鋪灑著銀河,夜裡景觀好,兩人並排著走著,慕晚交代完後,側眸看了一眼柳謙修,道:“我剛剛說的你都知道是嗎?”
“知道一些。”牽著慕晚的手越過臺階,進入了後面一座花園,柳謙修淡淡說了一句。
他說的知道一些,其實是知道很多。慕晚也不與他爭論,只是笑著,心裡也開心著,滿足著。
“我都不知道,也做不了。”慕晚說,“這樣是不是顯得我挺不認真的?”
她神經有些大條,懷孕後,腦子更加不夠用,肚子裡的小家夥沒怎麼讓她受罪,就是讓她嗜睡加反應慢半拍,整日都有些懶散。一些事情上,柳謙修想的做的都比她細心耐心,她幾乎什麼都不用考慮,自然有柳謙修都給她安排好。
慕晚剛說完,身邊的柳謙修就停了下來。兩人站在了後花園的湖中央的小橋上,燈光下,錦鯉在裡面遊動,波光映照在了旁邊的牆壁上閃爍著。
她穿著羽絨服,臉被圍巾包裹住了,只露了一雙眼睛望著他。柳謙修垂眸與她對視,他喉結微動,眼睛裡像是倒映著月光,清冷皎潔。
“我也有做不了的事情。”柳謙修說,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她脖頸微微一縮。
“做不了什麼?”慕晚眨了眨眼睛,將身體往他懷裡靠了靠,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笑著望著他,“不能替我生孩子麼?”
這是其中之一,其實婚姻裡,或者是孕育新生命,男人比女人似乎容易得多。他們不需要經歷十月懷胎,更不需要經歷一朝分娩之痛,也不需要應對精神和身體上的壓力與壓抑,甚至生産後的身體恢複,與母乳喂養孩子……
柳謙修並沒有回答,慕晚望著他,不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她笑起來,將身體蹭進了他懷裡,她像是安慰他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說,“別擔心,我挺能挨疼的。”
慕晚倒也不是隨口說說,她小時候遭受舅舅家暴,長大了拍電影,吊著威亞摸爬滾打,也受過不少傷,她覺得自己真挺能挨疼的。
但這句似乎並沒有安慰到柳謙修,慕晚的手被他握在手裡,她感覺柳謙修將她抱得更緊了。
慕晚高估了自己忍受疼痛的能力,生孩子的痛和她平日受得苦痛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將人從中間撕裂開一樣的疼痛感。
她到了孕後期,肚子變得越來越大,做什麼事情都懶洋洋的,甚至胃口都變小了許多。吳媽知道後,索性從家裡搬來了柳家,除了照顧她,還照顧著她的一日三餐。
想當初,慕晚母親生她的時候,就是吳媽照顧著的。吳媽做的飯菜,還是挺合她口味的。吃過午餐,吳媽收拾著餐桌,看著慕晚又有些困,她提醒了一句,“晚晚,先起來走走。”
時間又到了盛夏,即使是小花園中午也十分炎熱,慕晚現在一般都在室內溜達。她聽了吳媽的話,回過神來,從座位上起來,起來的那一瞬間,慕晚身體一僵。
慕晚半晌沒動靜,吳媽看過來,問道,“怎麼了?”
腹部有些疼,慕晚眉頭一皺,低頭看了一眼,有些不確定地說,“我肚子疼,好像要生了。”
吳媽的神色瞬間變緊張起來,她急匆匆過來,先確認了一下,慌張了一瞬後,立馬鎮定了下來。
“你先深呼吸。”吳媽說著,將慕晚扶著坐在了椅子上。
隨後,她小小的身材火速跑到門口,慕晚後靠著椅背,聽到吳媽拉開嗓門的大喊聲。
“老李!快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