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相緊接著道:“不合禮數,此時應交給大理寺。”
“皇子身份特殊,你我負責更為穩妥,國師鮮少處理政事,你又身份特殊,這事自然得交由我了。”
高崇緩緩開口。
此人雷厲風行,自入朝起便不與人結交,但他人卻拼命巴結討好。
可恨的是此人沒有什麼喜好,世上早已無親故,無喜好好說,最重要的是沒有把柄,沒有軟肋。
他一人獨居空府,府內無人侍奉,打探訊息也不深方便,放臥底更是難上加難。
他與崔相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靠山,他只靠他自己。
如此多年,他一步一步往上爬,從不起眼到位高權重,他的速度無人理解,也無人敢質疑,畢竟他真的完美到無懈可擊。
二十五日晚,高崇府中進了一位客人。
第二日高崇便出了渝城。
溫無延一直以來不受帝王重視,如今入了大理寺,執刑的人便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溫無延的全身上下淌著血,白色衣衫被浸染。
拿鞭子的人面目猙獰可怖。
崔芣苢小跑著沖至牢房前,“住手。”
“秦延尉,別來無恙啊!”
崔芣苢低頭代替行禮。
“崔姑娘,這案子縱使是崔相來了,他也管不了。”
秦延尉將鞭子狠狠拍在桌上大聲呵斥。
崔芣苢微微一笑,摸出了高丞相的玉。
“可認識此物呢?”
崔芣苢見他愣在原地不說話,款步走進,將玉湊在他眼前。
秦延尉不甘心,“崔小姐,請。”
秦延尉出去後便被胡明裡與謝流雲的注視逼得退遠。
崔芣苢轉身奔向溫無延。
這牢房不見天日,一個一視窗高高地,只漏進一小片光。
溫無延睜眼的時候崔芣苢正在光中,她幾步跨出光,邁進陰影,奔向溫無延。
溫無延仔細打量來者的臉,隨後小聲嘀咕,“居然是你。怎麼會是你?”
“你若是思念宋姑娘,明日我帶她前來即可。”
崔芣苢冷冷回應。
溫無延輕笑,“我又怎麼會在意她。”
崔芣苢被他這話逗笑了,“渝城三千大戶人家,人人皆知你溫無延收留了她,數年來唯她一人在側。”
“溫無延,我只是來渝城的時間短,不想學你們彎彎繞繞打打殺殺,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崔芣苢緊接著道。
溫無延答道:“以前以為你裝白蓮花,正感慨你演技太差,狐貍尾巴藏不住,原來是我誤會……”
話未說完,一陣咳嗽。黑血從口中噴出。
崔芣苢用衣袖為他擦拭嘴角,隨後墊腳握住了他被鐵鏈吊著的手腕。
“略懂醫術,幫你看看。”
沉默片刻崔芣苢松開了他的手腕,“才一天便被折騰成這樣,你不是剛入朝不久嗎?值得被這麼重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