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雲不認這些人上人下的死規矩,他直接就坐下了。
胡明裡是極其抗拒的,但崔芣苢強行勸他坐下。
三人圍坐在一塊兒吃飯,而另外兩人默默地在一邊看著。
那雙眼裡淚光漣漣,可惜他溫無延雖說不是奸邪之人卻也不是良善之輩。
他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
與其說不懂,不如說也不願。
宋聲聲悄悄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溫無延不說話。
他強撐著自己站起身,一步一步歪去了桌前坐下。
胡明裡本想上前攙扶,哪知謝流雲跟崔芣苢兩個人一致地壓下了他的肩,不讓他去。
溫無延自己摸到長凳旁邊坐下。
“我餓了。”溫無延說。
剛說完崔芣苢便端著一碗已經夾好了菜的碗遞給宋聲聲。
宋聲聲看著眼前的飯菜,沒有心思吃下,喉中哽咽,什麼也說不出。
宋聲聲撲入崔芣苢的懷中失聲痛哭。
“早些回吧!他不會有事。”
宋聲聲一邊恨著眼前的人又一邊羨慕並喜愛著眼前這個女人。
她能明顯感受到她與自己的不同。
她想如果將人分為花草樹木,她一定不會是花花草草,她會是世間少有的花樹,一顆會開花的樹。
真應了那句“雪愛紅梅”嗎?
宋聲聲哭到快要窒息,卻還是不肯哭出聲,也不肯開口說。最終她一個人離開了。
餘下的四人一片沉默寂靜。
“溫無延,菜吃完了,我們也就走了。”崔芣苢小聲道。
溫無延覺得奇怪,這麼些年,他一直學著去報複,去恨,去勸自己放下,這次遇到了拉自己的人,他又不捨得放了,勸不了。
如果問他何時動容,大概從此刻開始。
待月光入了牢房,一縷淡淡的光悄悄地灑在地上。
草蓆不再月光之下,但從草蓆看飯桌需要透過那層薄薄的月光。
視線撥開層層月光,說著要離開卻沒離開的崔芣苢躺在桌上睡著了。
看不清她的臉,寂靜的牢房裡有她輕輕的呼吸聲。
溫無延記得那句“自小便傾慕於他”,迷迷糊糊,卻是銘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