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餐桌上,閻鉞都是狀態正常的,此時空氣裡的擴散的情緒因子卻是隱隱有些暴躁的,像是犯病的前兆,漆黑的瞳孔氤氳著狂風暴雨前的寧靜:“為什麼要先離開?”
暴躁的來源,是得知眼前人可能不見了的訊息。
離開藥的病人,和走在萬丈高的懸崖邊上沒有區別,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花夏還在想怎麼回答的時候,男人的手指陷進手背的肉裡,似是無意識地死死箍住,微涼的空氣溢位淡淡血腥氣息。
“.......”
花夏走過去,將他們之間最後一點距離都消除,伸手拍開閻鉞自殘的手,看見了皮肉剝開的長長血痕。
“.......”
花夏緩慢地眨了下眼,一言不發,閻鉞便一直陰沉地望著她,等待回答,受傷的皮肉暴露在空氣裡,他渾不在意,甚至刻意地繃緊面板,讓傷口裂得更深,顯露在她面前。
花夏指尖抽了抽,越過輪椅上的人轉身大跨步往前走,氣呼呼的,心底暗罵閻鉞腦子有問題!
閻鉞心髒驟縮了下,手扶上輪胎,根本追不上人,第一次按了扶手邊的電源鍵,往前追趕。
輪胎滾過青石板呼啦啦的聲響,花夏聽見動靜停下來轉身,到底是不想為難一個殘疾人,下一秒,輪椅便沖撞到身前,堪堪停下。
“閻鉞,你能不能別......”
聲音被堵了回去,閻鉞坐在輪椅上,伸手抱在花夏的腰間,他微微弓腰,將頭埋在花夏敞開風衣裡的軟白毛衣裡,男人嗚啞的聲音悶著響起:“你亂跑什麼?”
到底是誰亂跑啊?花夏不想吐槽。
她頓了頓,垂眸望著男人的大黑腦袋,抬手準備摸狗,手在半空中時,忽然抽了口氣,摸的動作變換成了掌,直接劈在閻鉞頸間,將人劈暈。
“我去你的!”
花夏罵罵咧咧,一手撐著人,一手熟練地摸兜,將閻鉞的手機拿出,熟練地解鎖給許清打電話:“喂,許清,來一趟,這兒有個人暈了。”
劉山趕來望見這一幕,面色沉澱,氣得掏出一把槍來,又塞回去:“你,你又把先生劈暈了?!”
閻鉞並沒有暈多久,許清給他處理手上傷勢的時候男人就醒了,劉山張嘴就是告狀:“先生,這個女人她留不......”
閻鉞沉著臉說了個滾字,劉山灰溜溜地走到外邊去守著了。
脖頸有些酸,卻沒有齒尖的癢意來的洶湧滾燙,閻鉞舌尖舔舐上齒關,有些心虛地小幅度側目去打量花夏的神色,末了,轉回視線對許清道:“如果,被人咬了,需要打狂犬病疫苗嗎?”
許清包裹紗布的手頓住,扭頭:“林小姐,你還把阿鉞咬了?”
花夏手還隔著毛衣捂著自己肚子,聞言小臉倏地沉下去,嘴角抽了抽,煞氣十足的丟下兩個字:“有病!”
猝不及防被罵,許清愣了愣,餘光瞥見閻鉞有些尷尬的神色,他頓悟了,主賓關系弄反了:“阿鉞,你把林箏小姐咬了?”
閻家家主鮮少露出的不自然的神色,許清瞅著就明白了:“那什麼,咬得深嗎?”
“或許,可能需要消一下毒。”
許清從藥箱中拿出新的棉簽碘伏,瞭然閻鉞被打暈的原因了,想來閻鉞這稀罕人的架勢,傷口怎麼也不會嚴重的,他準備將東西遞給花夏,下一秒就被旁邊的人奪走。
“不用你來。”閻鉞眼底不悅,四周氣壓再次降低。
“......”他沒準備來好嗎?!許清不知從哪裡開始吐槽,只能說他這發小真是活該!
提著藥箱就領著管家傭人出去了,免得留下來礙人眼。
閻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