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賜的府宅自然是極好的,規格比起從前的鎮北侯府要闊上許多,威嚴而莊肅,也是雀京城裡獨一份了。
花夏此時身份尊貴,自然是不能住在偏院的,主院重新理了一番,讓她住下,府裡下人很少,更沒有什麼伺候的婢女,暗衛侍從倒是不少,蕭烈又後悔沒有堅持將她送回去了。
然而,眼前的人並不要人伺候,對著他擺了擺手:“晚安。”
蕭烈並不明白晚安是什麼意思,站在院子裡琢磨了許久,等管家上前來遞披風,蕭烈看向他問:“晚,安,何解?”
老管家嘗試解答:“許是安歇的意思?”
明月高懸,王府卻並不安寧,書房內,蕭烈根據傳回來的小信繪制雀京的情報佈局,女帝的失蹤帶來了意外效果,致使高晃許多勢力都顯露出水面,雖然只是一小部分,卻足夠他們之後順藤摸瓜。
趙卓站在長案前,壓低聲音詢問:“王爺,我們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屆時,高晃只是一個宦官,即使......”
門外傳來輕微的風聲,是暗衛靠近的輕功,明明一直盯著書房外,戒備著整個王府,那門外的身影還是不知何時出現的,又站了多久?暗衛暗自心驚,告誡道:“書房不許靠近。”
花夏放下準備敲門的手,扭頭看向全身包裹黑布融入夜色的暗衛:“誰說的?”
暗衛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啞然:“......”
房門從裡面拉開,蕭烈長身站立,居高臨下地望向花夏,花夏看了眼書房裡邊,脫口而出:“怎麼?商量造反呢?”
眾人心驚,趙卓更是下意識就要拔刀,被蕭烈一個眼神壓了下來。
“陛下何時來的?”
花夏:“......剛剛......”
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樣子算怎麼回事?
花夏微微斂眸,瞬間有些興致缺缺:“你們商量吧,我回去了。”
她轉身往屋裡走,此時天色朦朧,不知時辰,不過應該距離天亮不晚了。
還未踏進屋內,面前就擋了一道身影,花夏微微抬頭,有些不耐和厭煩::“做什麼?”
蕭烈不知,只是頗覺煩躁:“陛下出來做什麼?”
“......”
“讓開。”
蕭烈站著不動,花夏視線並不聚焦,僵持片刻後,她眨了眨眼:“朕餓了不行?”
花樓裡的酒不錯,點心也不錯,其他的就並不合胃口了,甜香的東西混合在一起就有些膩了,翻牆出來一天倒真沒坐下來好好吃一頓正餐。
對於這話,蕭烈不知真假,究竟是對於探聽訊息的藉口還是真的餓了,總之,片刻後,蕭烈讓人去了廚房。
天矇矇亮時,兩人坐在堂前,花夏一人用餐,沒吃多少,挑挑揀揀:“你府上廚子手藝真好。”
蕭烈聽出了陰陽的語氣。
“臣府上的人不挑食。”
說誰挑食呢???
用完膳,花夏坐在蕭烈對面打了個哈欠,盈盈水光粘在若羽毛的睫毛上,蕭烈霎時收回視線,不知何解,眼前的人似又犯了食困。
“臣送陛下回宮。”
花夏眨眨眼:“今日休沐。”
蕭烈敲了敲桌子有些催促之意,下人上前來將食桌收拾幹淨又退下了,蕭烈側目望了眼天色,不忘提醒:“休沐的是昨日。”
“朕說今日休沐,你說休沐的是哪日?”花夏目光微挑。
蕭烈:“......臣不知。”
蕭烈既不想茍同,又不能明面否認。
“你讓人告訴袁堅一聲,今日休沐。”此時回去,不定和來早朝的朝臣撞見,花夏吩咐道。
蕭烈望了她一眼,著人去辦,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