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中,有人驚詫大喊,有人奔走取物,有人往他口中灌入苦澀液體,有人從他頭頂,眉心,胸口,丹田,腳心各處驟然拔出長長銀針。
隨即,身體突然劇烈一震!
意識遽回。
他猛地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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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灰撲撲的公路上,一輛同樣灰撲撲的七座商務車正碾壓著冰雪,朝貴州中部偏西北的黔西縣方向飛馳駛去。
黔貴偏遠,山水不窮百姓窮,山太多,開通一條公路需要開鑿無數隧道架建無數高橋,成本是平原省份修一條高速的十倍以上,是以一進貴州地界,山高路窄,路況就變得不佳起來,就算是高速公路,許多地方路面也是修修補補,比有些省份的普通公路還不如,加上被碾開的的殘雪冰渣,商務車行駛得甚是小心,但速度卻並不慢。
轉上縣道公路,正在維修的路面更是處處坑窪,商務車駛過一處泥坑,整個車身劇烈顛簸了一下,開車的俊朗男子看了看導航,不由皺眉,“還有四十幾公裡,這路可不太好走。”
副駕位上滿手銀飾的苗女被顛得半暈半眩,俏臉發白,整個人都快軟成了面團,聽到那男子的話,她默默地再次從腰間的小布袋裡摸了顆黑色藥丸放進口中吞下,卻沒有半點要出聲讓車子開慢一點的意思。
男子看了她一眼,面上閃過一絲歉意,腳下卻是踩著油門加快了速度。
不是他故意要折騰人,實在是時間太過緊迫。
早一點查到地方,救到人的希望就能多一點。
況且,老大,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扭頭向後問了一句,“老大,剛才沒巔著吧?”
隱在後排陰暗處的男子大半臉孔都被黑色兜帽遮住,右手懸在膝上懸空處,不時緩緩地撫摩一下,彷彿那裡正趴臥著什麼東西一般,聽見問話,他緩緩睜開微閉的眼,低沉回道,“我沒事,你小心開車。”
開車的青年應了一聲,不再多問,只是和苗女對視一眼後,兩人眼中不約而同閃過了憂色。
老大手背上的紫色瘀斑已經開始泛黑,比起昨日,顏色...又深了。
天黑前車子終於趕到了黔西下面的一個小鎮。
天氣不好,細細絨絨的雨絲夾著雪花四處亂飛,路燈亮起,小鎮像是被灰色大網罩住,朦朦朧朧,顯得遠山模糊不清,正好是吃飯的點,路上行人更是零零散散,一路開進鎮中,連狗吠都沒聽見幾聲。
名叫雲夢樓的簡陋客棧裡,黝黑幹瘦的中年男人攏著盆炭火心不在焉地烤著,不時抬頭朝門口看去,不一會商務車開進了院門,他面上一喜,外套也顧不得穿,飛快起身大步迎出。
同開車的青年及那看起來病怏怏的苗女表明身份並打了聲招呼後,他神色凝重走向最後下車的黑衣男子,隨即整個人怔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如見了鬼一般——
“阿航,你,你怎麼...會這樣?”
縱是在電話中已略知一二,此刻見到了人,他還是被驚住了。
黑衣男子收回看向遠處山脈的眼神,微微抬起罩帽中的臉,朝他點了點頭——
“勇哥,這次,多謝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考慮大結局~~在想要怎麼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