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的聲音粗嘎又低啞:
琬兒,肇對不起你,你不能被人如此隨便地對待,你不是那些卑賤的女人,你不應該被肇拉下深淵,你應該快樂的活,而不是陪肇無力的等死……琬兒,原諒我……
肇俯首於她尚因激動還在顫抖的香肩,低聲哀求琬兒的原諒……
蘇琬兒極力壓下心中澎湃的熱血,她往後縮了縮身子,讓自己盡量遠離肇的身體。就在她酡紅著臉,剛要開口表示自己並不埋怨李肇的唐突時,李肇飛快的推開了她,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立起來,離那塊石頭遠遠的。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你……你們……”
……
琬兒愕然,她掉轉頭來——
是李硯。
李硯驚呆了,自己看見了什麼?!他有點懵,李肇竟然與自己心中的女神就在這塊石頭上便抱在了一起,而琬兒居然也沒有拒絕!
這腦殘的太子才剛頂撞了自己的母親,轉過頭來又抱著母親的婢女亂搞,李肇這是瘋了嗎!
李硯驚愕,失望,傷心,憤怒,各種難言的情緒混雜在一起,他說不出話來,他想將琬兒搶過來,可是琬兒剛才似乎很喜歡……
他很想揮起拳頭把李肇揍清醒,可是他的理智卻告訴他,這是他最崇拜又愛戴的兄長。
李硯張著嘴,他抬起手指著李肇與蘇琬兒,一邊搖頭,一邊愕然地向後退。就在李硯躑躅於自己究竟應該揮出自己浸透酸楚的鐵拳,還是迅速扭轉身子逃離現場時,李肇開了口。
“硯,來,你來把她帶回去。”
李肇發鬢微亂,嘴角掛著淡淡的戲謔的笑,他踱步走到蘇琬兒身邊,輕輕拉起蘇琬兒的一隻手,將蘇琬兒的手遞向自己的兄弟,“硯,她只是一個婢女,她可以屬於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李硯怒發沖冠,他不允許肇如此說自己心中的女神!他氣得有些結巴,“你……你……怎麼能如此對待琬兒姑娘”
李硯的拳頭握得咯吱響,他實在忍不住了,他抬起胳膊就要沖向自己的兄長,被一旁的蘇琬兒攔腰狠狠抱住。
“二殿下息怒!二殿下息怒!是奴婢越界了,望二殿下恕罪!”
蘇琬兒又氣又急,這二楞子李硯怎麼總是與自己過不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來了不知道走不說,竟然還要打人!要是被呂後發現兩位皇子因為自己這個婢女還打架,自己這條賤命就算交代在李硯手裡了!
“奴婢求二殿下息怒!奴婢求您了!”蘇琬兒滿面淚痕,李硯長得高大,她索性抬起胳膊,整個人吊在了他的脖子上,才剛被李肇撫弄過的少女柔軟的身體緊緊貼在李硯的胸口。李硯不是喜歡自己嗎,只要能讓這二楞子熄火,蘇琬兒不介意用自己的擁抱去堵住李硯那不顧後果噴湧不止的火山口。
李硯行動不暢,蘇琬兒柔軟的身體果然成效明顯,李硯當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雙拳緊握,只望著李肇咻咻直喘氣。
“如此模樣作甚?我沒興趣同你搶。”李肇望著自己情緒激動的兄弟,只如此冷冷地說話。言罷,他拍拍自己褶皺的袍角,頭也不回地轉身朝漪瀾殿外走去……
眼看李肇平安走遠,蘇琬兒鬆了一口氣,她頹然松開手,從李硯脖子上滑了下來,轉身也要往殿外走,被李硯一把捉住。
“琬兒,你沒事吧?”李硯焦灼的臉上滿是關懷。
“沒事……二殿下請自回吧,琬兒告辭了。”蘇琬兒沖李硯擺擺手,連禮也懶得敬了,轉身就要走。
李硯完全顧不上理會蘇琬兒對自己的態度如何,只扯著蘇琬兒的手往她身上細細檢視,“肇沒傷著你吧?肇今日喝多了,琬兒莫要放在心上。”
焦灼的李硯看見蘇琬兒愁苦的臉,只當她被李肇輕薄不高興,便開口安慰她。
蘇琬兒轉過頭來,看進李硯真誠又憐惜的眼,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實在不知道能與打斷了自己甜蜜好事的傻子還能說什麼話,自己正在與肇交心呢,正要說到緊要處卻被人無端打斷。
我生氣的就是你呢!可是她卻不能說出口。或許正是因為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對待李硯,李硯都不會把她怎麼樣,蘇琬兒像個驕傲的公主,一把甩開了李硯緊握自己的手,一言不發,扭身便沖出了漪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