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我很滿意嗎？”

蘇默暖從恍惚中回神反問，看著東淩冉尖銳的表情竟然吃吃地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東淩冉不明所以的問，蘇默暖卻是笑的更甚。

“我在笑話你的悲哀，你不知道嗎？”

“你！”

東淩冉張嘴，才說了一個字，卻就又被蘇默暖打斷，“別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啊！”

虛無縹緲的聲音裡帶著十足的諷刺，只聽蘇默暖輕嘆一聲，羨慕道：“你有兩個疼愛你的母親，還有疼愛你的父親，可惜，你卻永遠不知道感恩，反而還覺得理應如此。尤其是你面前的那位，為了你，情願傷害了與她朝夕相伴的我。曾經我還不明白，為什麼要對我如此冷漠，又為什麼不允許我和顧瑾宸在一起，現在，終於明白了……”

也正是因為明白了，心才越發的痛了。

都是為了東淩冉，一切都是為了東淩冉，所以才狠心的讓她退出娛樂圈，狠心的讓她嫁給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讓她跟顧瑾宸在一起。

呵！

遺憾的是，事到如今，還是紙裡包不住火，讓東淩家知道了東淩冉並非親生。

一切的一切都清明的映在腦海中，看著東淩錦身邊的人，眼中都是陌生。

蘇默暖一步步的上前，每走一步，心中都在抽疼。

直到站定在她的面前，直到眼中含著氤氳的淚模糊了視線。

眼前的她老了許多，眼角的細紋似乎又多了，就連頭發都白了。

而這些，是為了她嗎？又或者是這些日子以來，因為擔心怕東淩冉的身份戳穿所致？

“我想知道，這麼多年，你對我可曾有過真感情？”

‘媽’，一個曾經最親切的稱呼此時卻是如鯁在喉，到最後還是沒能喊出來，反而是化成了無數的省略號，讓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人。

索性，就直接問了。

這麼多年了，從小到大，她對自己可曾有一刻是真的？

“我……”

蘇錦如張了張嘴，看向蘇默暖卻又下意識的看向了東淩冉那邊。

霎時間，蘇默暖揚唇，尷尬的扯了扯唇瓣。

“不用說，我知道了。”

眼底瞬間黯然下來，那一刻的猶豫，那一刻的眼神，已經說明瞭一切。

從始至終，她蘇默暖都是東淩冉的影子。

所以小的時候她才經常看著自己出神。

還記得那時候她問：媽，你為什麼看著我出神啊！

她說：我在想你啊！

小暖暖：我明明就在媽媽的面前啊！

蘇錦如卻總是淡然一笑，摸著她的頭說，你不懂。

是啊，確實她確實不懂，因為她從沒想過，她不是親生。

“暖暖，我……”

蘇錦如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

蘇默暖諷刺的一笑。

“夠了，你所做的一切已經告訴了我答案，只是我還是要對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這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