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想到,醉酒之後的賈珍愈發恣意,居然當著兒媳婦的面,脫褲子對著兒子當頭撒尿。
實在令人髮指!
然而這一會兒,賈母等人好似都忘了這些……
似乎即使老子對兒子做的再差,也是天經地義。
呵呵……
“老爺,還要往族內掛白報喪。老太太年事已高,不好過多悲苦。”
賈琮攙扶著賈政,輕聲說道。
賈政悲嘆一聲,對賈璉道:“璉兒安排人去報喪。”又對王夫人道:“你們扶老太太起來吧,人命有數,天意如此,逝者已矣,生者還要活啊。”
王夫人、李紈等人忙將賈母攙扶住,苦苦相勸。
正勸著,卻見一旁尤氏仰頭昏了過去,登時又一陣慌亂。
等讓人將尤氏送回去休息,讓賈蓉跪靈堂,賈母一行人重回寧安堂。
落座後,賈母哭道:“我家常積善,緣何無餘慶?珍哥兒才三十幾許,就英年早逝,讓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
王夫人等又勸說。
不一會兒,賈璉回報,族人已來。
賈母收住眼淚,對賈政道:“政兒你去看看吧。”
她知道這個兒子於庶務一道不大通,又對賈璉道:“璉兒此事要多費心。”
賈政、賈璉應罷,賈母猶自擔心人手不夠,看向賈琮道:“老爺素來厚待於你,你心思多,多幫襯著他。”
賈琮點點頭,應了聲:“是。”
賈母面色已經極不好了,蠟黃枯槁,雖然白日慧靜師太誦經後她美美睡了一覺,可是頑笑了半晚上,精力早已耗盡,還未恢復。
再加上前幾日根本睡不好,這會兒子已經堅持不住了。
連王夫人的臉色都隱隱蒼白。
見她們要走,賈琮不得不提醒一句:“老太太,尤大嫂子身子不適,眼看短時間內不能理事。天亮之後各家誥命必來弔喪,內宅沒人接待,實在不像。”
已經有些頭疼耐不住的賈母聞言,愈發覺得腦子裡嗡嗡響。
可這會兒她又有什麼法子?
族內雖然多的是女眷,可卻不能隨意讓人進來。
名不正言不順。
賈珍倒是有十幾房姬妾,可讓妾去招待誥命,賈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屋外起了夜風,秋風蕭瑟,天氣清寒。
一時間,眾人心裡無不悲涼。
王夫人倒是有想法,可卻不該她說。
她看著賈琮,道:“琮哥兒,如今老太太疲憊的緊,一時間想不到人手,我也沒個主意,你素來主意正,可有想法沒有?這會兒子不是藏愚守拙的時候,你也大了,可以為家裡分憂了。”
賈琮微微苦笑道:“太太言重了,但凡侄兒能做的,必不會拿捏。只是侄兒年紀還小,想法不成熟,說出來,怕惹得老太太生氣著惱……”
賈母哼了聲,道:“你若真有孝心,平日裡少給我惹些禍事我就阿彌陀佛了!卻不是讓你這會兒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