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至壽萱殿內,賈琮驚訝發現,武王竟然不在!
而太后見他進來,卻是很高興。
忙讓近身昭容在鳳榻邊安置了軟椅,招呼賈琮近前落座。
等賈琮行罷禮坐下後,太后滿臉慈笑的看著他,道:“你父皇今兒有事,他手下有個叫鐵軍的沒了,他看起來難過的緊,他還不讓哀家跟你說。等晚上,太子別忘了和他道惱……”
賈琮聞言,面色肅重起來,緩緩點頭道:“孫臣知道了。”
太后見他這般,忙勸慰道:“你父皇就是怕你擔心他,才不同你說。這人啊,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日,哀家也如此。太子不必牽掛在心上……”
賈琮點了點頭,然後輕聲道:“太后貴重,自然長命百歲,無災無難。”
太后聞言苦笑著搖搖頭,道:“太子,哀家知道你心裡不受用,你能這般親近哀家,哀家已經知足了。當年的事……”
賈琮截斷道:“太后,當年縱然沒有太后那一句話,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太上皇既然容不下孝賢皇后,無論太后說不說那一句話,都是一樣的。這個道理,孫臣明白。天家的事,原就難分對錯。”
太后聞言,臉色登時舒緩下來,看著賈琮道:“天家到底還是有氣運的,列祖列宗保佑,出了那麼些事後,連哀家都瞧著這氣數快要不成了,你皇伯弄的那一套,著實險的緊,靠不住啊!誰也沒成想到,你父皇還有你這樣一個好太子,哀家也高興的緊!說起來,天家倒是欠賈家好大一個人情……”
賈琮聞言笑了笑,輕聲道:“太后放心,孫臣省得,不會薄待了賈家。”
太后卻又道:“已經不薄待了,賈家那麼些女兒進宮,這等恩典,曠古少見。今兒幾個宗室誥命和勳貴太夫人進宮和哀家說話時,還特意提起了此事。一個個都紅了眼,她們不敢同皇帝和太子說,只好同哀家這個老太婆說。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天家乃天下之家,太子又是不世出的真龍,合該雨露均霑,若將福分都給了賈家,對賈家也未必是好事,他家承不起這麼重的福運……”
見賈琮臉色寡淡下來,太后又忙道:“天家的事,自然輪不到她們多嘴,不過太子也還是要稍微讓點步,就當為了天家籠絡宗室還有勳貴們受些委屈,等選秀時,也留些別家的女孩子罷。你父皇太心疼你,一點委屈也不願你受,哀家不得不唱這個黑臉……”
面對天家這唯一一根獨苗苗,太后也有些扛不住了。
偏她最疼愛的皇兒,又將這個太子看的比命還重,她也不得不好言相勸。
賈琮面對這樣的“苦差事”,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道:“容孫臣想想,太后放心,我不會任性的……”
話雖順著說,但事情怎麼做卻又是兩碼事。
真收些不省心的進來,那他這後宮怕是每天都要上演宮心計了。
再者,他也從不認為,此事對收攏臣子之心有什麼用。
青史之上,猖獗的外戚還少了?
不過這些話沒必要和太后去爭,這位老太太未必能再熬多久了。
若非武王原諒了她,還常常陪她說話,又有他和葉清、黛玉作陪解悶,這位喪孫、喪夫又喪子,幾乎成了絕戶的老太太,怕連今年都熬不過去……
等說罷此事,賈琮見太后面色忽然變得遲疑起來,似有事要說,但不好意思開口,便問道:“太后可有什麼難事要孫臣去辦的?”
太后見賈琮主動開口,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感動,卻又嘆息一聲道:“前兒哀家見了太子為皇帝畫的像兒了,真好啊,和真人一樣!哀家……”
見她頓住口,賈琮輕笑道:“得閒了,孫臣為太后也畫一幅就是。”
太后聞言,頓時滿面慈愛,道:“好,好!哀家今兒就同那些命婦們道,哀家是個有福氣的,千辛萬苦尋回來的孫兒,又英明神武,還十分孝順哀家和皇帝,是天家的福氣!”
賈琮呵呵一笑,道:“能歸宗天家,也是孫臣的福氣。”
太后又笑著誇了他幾句,在宮中活了一輩子的人,夸人早已成了本能。
雖然她身份貴重,沒多少人值當她開金口,但她打武王小時候就不停的誇,誇到現在老了還在誇,所以只不過把用在武王身上的詞兒,再用到賈琮身上罷。
誇了半天,才終於露出她的目的:“哀家也想得一幅一家人都在的畫兒,哀家的時候不多了,想再看看一家人齊整的樣子,總夢到你皇祖父和皇伯父……”
賈琮想了想後,點點頭道:“好,明兒白天孫臣備一下紙筆,晚膳後就過來畫。”
“哎喲!”
太后聞言太高興了,一迭聲的讓慈寧宮女史取了七八個錦盒來,都要給賈琮,道:“太子快要取親納妃了,不能沒些頭面首飾送女孩子。這些都是哀家珍藏了好些年的好物件兒,太子都拿去送人罷!哀家如今只你這麼一個孫兒,獨苗苗一根,不給你還能給哪個?快拿去快拿去!”
賈琮聞言,微笑著應下,道:“好,孫臣謝太后賞!”
……
PS:真想請一天假輕快輕快,又不敢請,唉,因為沒時間去約會,拒絕了太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