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心的疼瞬間蔓延,灼熱、刺痛,火辣辣的滾燙包圍了他整個後背和手掌,像是在一點一點啃噬著他的血肉。眼見著,手心的肉已經開始緩緩消逝。
秦淮疼得滿地打滾,豆大的汗珠冒了滿臉,話語抖不成聲:“臭婊子……我殺了你!”
“呵!你也得先有這個能耐。”貝初夏唇角微微上揚,眸子裡帶著喜悅的光芒。
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今晚洞房花燭,想必下人們為了避嫌早都躲開,就憑現在秦淮這個殘廢想殺她,沒那麼容易。
脫下厚重的喜服,她把之前藏在鞋底的一把小短刀抓在手裡,吹滅燭火輕手輕腳推開屋門。
皓月當空,涼風習習,整個院子裡黑漆漆的,院門口圓形拱門上方掛著兩盞紅色的紙皮燈籠。
出了院門,沿著青石小徑一直往前。
靜謐的夜色裡,唯有空中一輪皎月悄悄打量著女孩的身影。
貝初夏強忍著左腳的疼痛,如同一隻迷途的羔羊在偌大的秦府裡跌跌撞撞,一路尋找出口。
這時,前方濃密的竹林深處有一個若隱若現的黑色身影,引起她的注意。
有人!而且還是隻有一個,機會來了。貝初夏手裡抓著短刀,腳步慢慢靠近。
那人就坐在地上,身後靠著一塊巨石,看樣子似乎是累了正在休憩。
她屏住呼吸,一個箭步沖過去,把刀抵在那人後脖頸上,低呵道:“別出聲!更不許亂動!”
靠近之後她才發現這人並不是在休息,恰恰相反,是正在練功。
瞬間頭皮發麻,原來她打劫的竟然是個練家子!真是出師不利!
男人的五官線條美如雕塑,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眶中鋪著兩排濃密如扇形的長睫毛。如銀月光灑在他臉上,帶著幾分高冷孤寂和尊貴邪魅的氣息。
這與眾不同的強大氣息,讓貝初夏覺得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但片刻後就被她自己否定,怎麼會?這麼帥的臉若是見過一定會有印象,而現在明顯不認識。
男人一直閉著眼眸運功調息,對脖子上的短刃視而不見。
她微窘。
……人家根本不在意,這戲可怎麼演?
忽然男人動了,身形快如閃電。兩秒鐘後,她就被反剪著雙手摁在草地上,旁邊孤零零躺著她那把防身的短刀。
“說!是誰派你來刺殺我?”他的眼眸如星辰般璀璨,卻透著陰鷙幽深的寒光。
聲音雖然動聽,卻冷如三尺冰潭一觸刺骨。
有殺氣!
貝初夏心裡一緊,“我不是!沒人派我刺殺你,我就是個問路的。”
問路需要動刀子?男人明顯不信。
“真的,我就是想問問你出秦府的路怎麼走?刀子只是打算嚇唬你。”
男人濃眉一挑,“那你是賊?”一個偷完東西找不到出口的笨賊?
貝初夏連忙搖頭:“不是,我也不是賊,我是良家女子……是被秦淮逼迫才……”
但後面的話還沒等她說完,忽然整個秦家前院的燭火都亮了,亂哄哄的人群裡傳來各種烏七八糟的聲音。
“那小妞兒紮傷了大少爺,千萬別讓她跑了!”
“是啊快找,要是抓不到人,我們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