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不管那麼多,輕輕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座椅,看著貝初夏親暱說道:“過來坐。”
“多謝夫人抬愛。無功不受祿,我還是坐這邊比較好。”貝初夏一眼瞥見五姨太旁邊正好有空位,她一個外人坐在這裡最合適,不能喧賓奪主。
秦夫人輕笑,“誰說你無功?你這次幫了秦家大忙,可是大大的功臣。”
功臣?貝初夏沒明白過來。
秦夫人暗暗使了個眼色,香草舉步走到貝初夏跟前,笑著欠了欠身子:“夫人請初夏妹妹這邊就坐。”
“姐姐勿禮,真是折煞我也。”貝初夏迅速後退一步,果斷不接受香草的行禮。
她搞不懂秦夫人把她捧這麼高到底想做什麼。只是再這樣下去,不用她有任何行動,秦府裡所有人都會看她不順眼了。
除了秦淮和二姨太,還有兩道冷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不停,她不是沒感覺出來。
一道來自秦夫人身旁的春梨,從貝初夏剛進門,春梨看她的眼神便宛如看仇人一般沉冷,不過就是那日多說了幾句話,至於麼?還有一道,來自秦淮身旁坐著的女孩秦若蘭。
不知怎麼回事,秦老爺盡管一妻五妾多年,但子嗣卻異常單薄只有一兒一女,就是秦淮和秦若蘭。因秦夫人不能生育,所以府內子嗣不分嫡庶,全都高高在上。
貝初夏知道秦淮看她不順眼,只是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位秦家大小姐,現在明明才是第一次相見,為何秦若蘭看她的眸光中卻透著濃濃的恨意?就好像她搶了她心愛的物品一樣,莫名其妙。
“哼,假正經!想過去坐就直說唄!”
秦若蘭睨她一眼,一聲冷哼從鼻腔裡發出。她坐在椅子上手裡握著一把做工細致的湘妃扇,正在把玩。
從貝初夏站的方向,恰好能看清楚這把扇子的樣子。
這是一把摺扇,扇面上是一叢粉淡的玉蘭花。湘妃竹做的扇骨花兒很均勻,兩根大骨基本對稱,深儒的指紋斑韻味十足古色古香。扇子下方墜著一把綠嫩嫩的流蘇,被一枚溫潤的白玉環扣掛在扇尾的位置。
這把扇子價值昂貴,出自名家。貝初夏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分辨出來。
秦若蘭說她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於是多道目光同時往貝初夏身上湧去。
貝初夏面不改色平靜有餘,彷彿說的根本不是自己。
這種事無需她開口。
果然秦夫人的臉色立刻變了,漠視當家主母的權威,這算不算自己討打?
她秀眉冷蹙剛想開口,忽然坐在秦若蘭對面的三姨太搶在她前面急忙說道:“若蘭,不許渾說!夫人說了,今兒她秦府的是貴客。”
三姨太是秦若蘭的生母,對女兒的性子瞭如指掌,這丫頭想耍脾氣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真讓她著急。
一旁二姨太嬌媚地捂嘴一笑,幸災樂禍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言語間赤裸裸的嘲諷讓三姨太臉色有些掛不住。她轉頭瞪了二姨太一眼,便把目光落到秦夫人臉上:“夫人對不住,若蘭也是心直口快無心之舉,我代她向您陪個不是。”
她一邊說著,一邊暗中給秦若蘭遞眼色,示意她也趕緊向秦夫人賠禮道歉。
可惜秦若蘭收到母親的暗示之後,卻故意偏過頭去不做理會。她又沒說錯什麼,憑什麼要道歉?
直接把三姨太氣個半死,心裡有氣卻發不出。剛才秦夫人連二姨太和秦淮的面子都沒給,現在何況是秦若蘭?根本就是自己往槍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