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時教閔蕙質和閔蘭心時,不想按部就班把孩子教成書呆子,便挑些勵志淡薄的名詩詞教習。她覺得一個讀書人,品性最重要,若是不懂為人之道,即便滿腹經綸、學識淵博,也是一種失敗。
退一步說,現在這個時候,就算這首詩是她所作,也絕不能承認。
即便蘇瀟嬋日後不買她的扇子,做不成她的客戶,她身後的勢力可不容小覷,想讓她在撫天城待不下去,就和玩一樣。
木景焱敢得罪她,但是她不能。
蘇瀟嬋沮喪的心情略微好些,畢竟名門閨秀出身,懂得審時度勢能屈能伸,當下裡便端起茶杯:“焱哥哥出淤泥而不染,瀟嬋佩服。是瀟嬋這幾年疏忽了學問一心撲在生意上,銅臭太滿,現在瀟嬋向焱哥哥陪個不是。”
一番說辭,給足了木景焱面子,也讓自己找了臺階下,聰明人的作風。
木景焱懶懶舉著茶杯,象徵性舉了舉,便一飲而盡。
“你今日找我,不只是為了炫耀你的銅臭味兒的吧?”
這話可真噎人,說得蘇瀟嬋彷彿真是滿身銅臭。蘇瀟嬋咬牙難辨,自己說自己那是低調謙虛,可從木景焱口中說出來,就變成了低人一等。
姿態好醜。
可姿態再醜,她也要搏一把。
蘇瀟嬋笑吟吟道:“確實有事,那件事我已經幫你問過我爹,他老人家說這事兒辦起來,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要怎麼做?”木景焱聽到,這才來了興致。
蘇瀟嬋淺淺一笑胸有成竹,眼波流轉打量貝初夏一眼,“這件事需要謹慎,若是被不相幹的人知道,會不會洩密打草驚蛇?焱哥哥,你覺得呢?”
木景焱蹙眉,“這丫頭不會。”
蘇瀟嬋咯咯一笑,“我自然相信焱哥哥的眼光,但是更擔心家父的安危和前程。”
木景焱思量一番,扭頭對貝初夏道:“你先去馬車裡等我,我說幾句話就下去。”
“好。”貝初夏沒有一絲猶豫,起身走人。
哎呀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她早就不想待在樓上了。
門口小廝看見她被趕出來,斜眼大笑,看她的目光中全是嘲諷。貝初夏選擇了無視,昂首挺胸走出門。
她沒上馬車,而是和王虎打了個招呼,便去了魚婆那裡。
“你怎麼獨自出來了?木少爺呢?”魚婆身在曹營心在漢,眼睛緊盯著茗香樓大門呢。
貝初夏漫不經心往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一手託著腮:“他等會兒就出來。”
總算知道木景焱就算不喜,也要趕來赴宴了。怕是蘇瀟嬋知道木景焱的軟肋,拿了這個來想達成某種目的。
至於是什麼目的,貝初夏扯了扯唇角,抬眼望天。
“今日生意如何?”
她不想再考慮這個問題,木景焱找她幫忙,她已經幫了,至於剩下的和她無關,她也管不著。
魚婆一五一十把今天的戰績悉數作了彙報,她心不在焉聽完,道:“你相公腿腳不便,這幾日你就早些回家多照顧些吧。”
“不礙事,兒子大了成了家裡的頂樑柱,所有事情都安排妥了。”
“行,你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