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毎回一牽扯上貝初夏,準得倒黴。貝初夏就是她的剋星。
嘴裡啐了一口,她想了想咬牙去了睡覺的裡屋,把床底的一個木箱子拖出來。
木箱上的紅漆已經脫落不少,有些陳舊,這是以前她出嫁時孃家裝陪嫁的木箱,現在被她拿來存自己的私房錢。她男人並不知道。
從箱子裡頭摸出來一貫把錢,放在手裡掂一掂,貌似不太夠,咬牙又抓了一把,這才全都裝進貼身口袋裡。
她又去了廚房,正好看見男人坐在爐子旁邊,眼巴巴瞅著鍋裡香氣四溢的豬蹄,一刻也挪不開眼。
那股饞勁兒,就像幾百年沒吃過一樣。
沒出息!
虹姐暗罵了一聲,轉身往一旁的櫥櫃走。
“你、你過來幹嘛?”她剛一路過,男人就警惕地站起身,像一隻守護自己食物的狼狗,伸手護著鍋裡的豬蹄。
“哼!”
虹姐沒搭理他,也不敢再有什麼舉動,除了要趕時間,她也不想讓自己掛著彩回秦府。和男人動手,女人向來只有吃虧的份兒。
她直接繞過去,“吱呦”開啟櫃子,從裡面翻出來好幾個布袋一股腦堆地上。每個布袋裡面都鼓鼓囊囊,看起來裝著不少東西。
伸手從每個布袋裡面抓出來一把,統統放進一個空袋子裡,她伸進頭去看了看,貌似有些少了。秦府每週發食材的分量不會太小氣,貝初夏是知道的。
她沮喪的又伸手往每個布兜裡狠狠抓了一大把,一塊兒丟進袋子裡。
多少就這麼滴吧,以前竹苑沒領過的幹香菇、大棗、臘肉啥的,現在又得吐一半回去,可心疼死她了。
不光心疼,肝兒更疼。
虹姐捂著剩下的幾個布兜哼唧幾聲,又重新塞回櫃子裡,合上櫃門。
拿了錢去了賣肉的攤兒上,挑來挑去撿了三隻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豬蹄,讓屠夫給稱了。
巧的是這賣肉的屠夫正好是林氏的親爹林屠戶,而林氏是來找親爹借錢的,沒想到被一口回絕,心裡正不爽。
瞅見親爹稱完分量,大咧咧道:“三斤半,共二百一十文錢。看你買的多,給兩百文得了。”
林氏急了,“爹,合著我跟你一文錢都借不出來,你這直接就給客人抹了十文去,有你這麼對待親生女兒的麼?”她嚷嚷起來,“就算是不給她抹去零頭,直接給女兒也算。”
林屠戶還沒說話呢,虹姐鼻子都快氣歪了:“你算什麼東西?我又不是買你的。”
林氏道:“就憑他姓林,我也姓林,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買貨的,我缺你的了?”
“你給我閉嘴!”林屠戶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放,哐當一聲,兩只牛眼瞪著林氏:“老爹我賣肉幾十年,倒要讓你一個出嫁的女兒來教我不成?你在這般,我的客人都被你得罪光了,趕緊給我滾回貝家去!”
林氏嚇得脖子一縮,“你給我錢,我就走。”
“我呸!你個不成器的東西,找你男人要去!”
“他他他不給我,我能怎麼辦?我又打不過他……”
林屠戶氣急敗壞,“要不是你個敗家娘們,把家裡的財産揮霍一空,能把那老實的貝元弘逼到這份上?”
虹姐還在攤前面站著,聽著兩人嘴裡罵罵咧咧,已經聽明白這婦人就是那私塾的教書先生貝元弘的媳婦兒林氏。
前兩天才在私塾裡發生了一件熱鬧事,林氏跑去私塾找貝元弘要錢養家,卻被貝元弘狠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