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渾身上下的傷大概就是這麼來的。
只是讓她驚訝的是,貝元弘乃一介書生出身,竟然能容忍林氏紅杏出牆,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他是個教書先生,出了這麼大的醜聞,應該恨不能立刻把林氏休了。
現在之所以打算打落牙齒往肚裡咽,應該是還想搏一把同情,想從貝初夏這裡能撈點油水,填補八箱聘禮的損失。
畢竟立刻休了林氏,對貝元弘一點好處都沒有。
果然讀書人腦子是聰明的。
想到這裡,貝初夏冷聲說道:“從你們收下八箱聘禮開始,我和貝家就再也沒有一點關系,你們是知道的。”
林氏哭喪著臉:“嗚嗚嗚……夏丫頭你話不能這麼說,你還是姓貝,親情和血緣關系怎能說斷就斷?是,我承認過去你姐倆過得不好,真的是因為咱家的日子真的太窮。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要恨就只能很你爹掙錢少,你不能因此記恨我啊……”
“……”
貝初夏一直很佩服林氏見風使舵的本事,嘴臉換得比誰都快,當然嘴硬的程度也不比任何人差。
“就算退一步沒有那些過往,我這還是借別人的錢新開的店鋪,哪裡有閑錢替你們填補空漏?”
林氏突然瞪大眼看著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早就聽說了你是木少爺的暖床丫頭,那木少爺的錢不就是你的錢,什麼叫做借別人的錢?你花木少爺的錢不是天經地義?”
說起這個,林氏心存怨念許久:“夏丫頭你可真沒良心,這還沒出嫁,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我和你爹白白養活你十多年,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靠。
這個時候,貝初夏真想爆粗口。
但是她忍住了。
林氏的厚臉皮所向無敵,現在連貝元弘也沾染上了,兩人這是覺得她傍上了木景焱這個大人物,過日子開始順風順水了是不是?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貝元弘故意放林氏一馬,就是讓她來貝初夏跟前博同情來了。
貝初夏真想呵呵噠。
她又不是傻子,憑什麼受他們擺布?
“隨你們怎麼想,要錢我一文沒有,至於你在這裡想跪多久都成。”
說完,她冷不丁往後一撤腿,林氏措手不及抱了個空,直接趴在了地面上。
當場就嚎出了聲:“你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我雖然不是你親娘,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哇……你的良心是黑的嗎?”
貝初夏身形漸遠,眼不淨心不煩,她對林氏的罵罵咧咧早就習以為常。
既然有力氣罵,就說明貝元弘打她並沒那麼嚴重,既然如此,她還操哪門子心怕她被貝元弘打死。
不要臉來討錢就算了,竟然還討得這麼理直氣壯,到底是誰給的勇氣?
當貝初夏穿過店鋪來到前門口時,魚婆和貝元弘正槓上了。
兩人誰也不讓誰,都爭得臉紅脖子粗吵得不可開交。
魚婆乃農婦出身,大嗓門又嘴皮子麻利,說起話來毫不留情。
而貝元弘一個教書先生,竟然也能放下身段和一名農婦吵成這般,卻是讓在場的群眾看得津津有味。
沒想到教書的貝先生,竟然是這麼一位先生。
無論如何,貝元弘是貝初夏的親爹,貝初夏覺得都替他丟人。
“魚婆,這是怎麼了?”她要問的,肯定先是自己人。
親爹不要臉,那就隨意。
魚婆沖貝元弘哼了一聲,回道:“夏姑娘你可算出來了,我魚婆活了好幾十年,還是頭一回見這麼不要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