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玲瓏閣鋪子正門進去,貝初夏前腳剛踏進屋,梅香就心急火燎過來找她。
“掌櫃的,靈秀出事了。”
貝初夏心中一凜,讓木景焱自己先回後院歇息。
“什麼事?”
梅香把她拉到角落中,低聲道:“西頭雜貨鋪子掌櫃的婆娘過來,把靈秀給打了。”
“西頭雜貨鋪子?”貝初夏細細一想,“掌櫃的是不是那個叫寶爺的?”
梅香點頭,“正是。他婆娘五大三粗就像個男人婆,性格也夠潑辣,進了門二話不說揪著靈秀就狠狠扇了兩耳光,把靈秀的臉打腫了。”
“為什麼?”
“她從寶爺口袋裡發現了咱們鋪子的票根,是一隻飄花手鐲的票根,但鐲子寶爺並沒有送給她。她問寶爺送給了哪個狐貍精?結果寶爺死不承認一口咬定沒買過,只說前幾天無聊過來閑逛過,不知票根就怎麼落進他口袋裡了。”
貝初夏眼眸倏地一縮,飄花手鐲?不就是靈秀手上那隻嗎?
“梅香,你有沒有看見靈秀手腕上那隻鐲子?是我們玲瓏閣的。”
梅香點頭:“正是這只鐲子,前些日子寶爺過來閑逛時,靈秀親自向他推薦的這只。當時寶爺掏了一百兩銀子買下,靈秀還高興地把他送出門去,我也沒想到最後這鐲子竟然戴在了靈秀手上。”
“寶爺婆娘打完靈秀,就讓人把她手上那隻鐲子給扒下來拿走了。昨日我本想和你說鐲子的事,但是顧忌靈秀的面子就沒說。沒想到果然出事了。”
她平素和靈秀的關系並非很熟,所以就沒好意思多問。
貝初夏面色一沉,她對靈秀也不是十分了解。
“可曾聽靈秀說起過相關婚配之事?”
梅香想了想,道:“有,我聽她說起過,家裡好像給她尋了一門親事,是去某大戶人家做妾,但是靈秀並不滿意,在我耳邊唸叨過好幾回。因為她自己親娘就是妾室,過的並不算好。”
其實想想也是,若靈秀過得好,那麼她家裡人還捨得讓她出來做工?
“靈秀沒拒絕?”
“雖然靈秀性子活絡,怕是對家裡人也無法拒絕。不然就不能不滿意,還多次唸叨了。”
貝初夏點點頭,心裡一番琢磨。
“我知道了,現在靈秀在哪兒?”
“我怕後頭寶爺婆娘再來鬧,便讓她先去耳房躲著了。”
“我去看看。”
貝初夏穿過長廊,徑直來到院門口一排耳房前。
這裡有好多間屋子,是特意安排給工匠們的臨時住所。有些家遠的都住在這裡,四五個人一間,也能住下。
靈秀家就在附近,但她還是喜歡住在玲瓏閣,便和梅香還有兩位廚娘四人佔了一間。
最裡面一間屋門口,貝初夏伸手敲門,“靈秀在嗎?”
很快從裡面傳來靈秀的聲音:“在,掌櫃的進來吧。”聲音略帶哭腔。
貝初夏推門進去,靈秀正蜷縮在一張床上,蓋著被頭朝裡側躺著。
這張床鋪鋪著灰底子黃碎花的粗布床單,被子是深藍色碎花圖案,不過卻因為漿洗次數多了,顏色變得淺舊很多。
“你傷的不要緊吧?”貝初夏走到床邊坐下,“讓我看看你的臉。”
靈秀轉過頭來時眼圈紅紅的,咬著唇委屈地搖搖頭,低聲道:“沒事,已經用雞蛋滾過。”
她臉上此時已經消腫,只是還微微帶著紅,卻不是正常的顏色。
貝初夏看了一眼,便道:“你實話告訴我,寶爺的婆娘為何要動手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