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竹架沒什麼仨篇文章,用的就是一些拼插技巧,加上設計。若是能推廣開來,也算是方便了撫天城的小商販兒們。她覺得值。
周圍的商販兒都覺得貝初夏心眼好,紛紛過去幫忙,無需她動手,籃子裡的摺扇全都整整齊齊擺到了竹架上。
“原來姑娘是做摺扇生意的,”中年大叔感嘆道。“難怪見多識廣,丹青筆墨手藝文采都不在話下。”
這言下之意,就是貝初夏原來是個文采韜略的儒雅文化人,和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小生意人是不一樣的,帶著一股文化氣息和大度雅量。
若換做其它的生意人,別說給圖紙,就是連讓人多看一眼都不許,唯恐被人搶了先機去。
這種市儈的,他見得多了。
貝初夏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生意人。而且,那擺出來的摺扇,把把精緻,爐火純青。
“大叔,你過獎了,我就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子,除了喜歡看書,也沒啥特別的。”貝初夏謙虛說道,“我來擺攤也算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若哪裡做的不好,還希望大家夥能多多擔待。”
這地方她並不熟悉,但生意競爭無處不在。先把話撂下,萬一遇到什麼麻煩,能多個幫自己說話的人也好。
“喜歡看書,那就不得了。”大叔對她豎起大拇指,“若是男兒身,這一身技藝,定可去參加科考。”
她擺擺手,笑而不答。
即便是男兒身,她也沒興趣當官。當官哪裡比得上悠閑的小資生活?
她的理想目標就是:還清聘禮錢,悠哉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離茗香樓上客人的時辰還早,貝初夏也不著急,便找了紙筆畫了幾份圖紙依次先分了。
周圍的商販對貝初夏心生感激,這回兒徹底交了心,七嘴八舌和她說了一通。比如如何搶佔有利地形,如何應對巡邏逃交商稅等等。
貝初夏聽著笑笑,並不反駁。
她知道他們是把她當成一夥兒,才會對她交心說這些經驗,但是她知道,如果你想真正把生意做大,逃稅根本是不可能的。自古商政不分家,你若不交稅,沒有政府的支援,只能永遠做最底層的小商人。
像秦家,像茗香樓這些大戶,就因為背後有政府的支援才會混得風生水起。政府喜歡看見商業繁榮,這也算是政績,當然商業繁榮了,納稅也多,也是政府重大收支的一項。雙贏的好事,皆大歡喜。
日上三竿,來往的人流越來越多。貝初夏攤位前面也來過幾位書生,駐足停下問問價錢,沒買便離開了。
看得出他們是真心喜歡,不買的原因可能是囊中羞澀嫌貴,或者有錢卻嫌棄材質不好,亦或者是嫌棄不是出自名家……貝初夏並不著急。
強行買賣行不通,讓她自降價格更不可能。雖然材質一般,但是雕刻手藝出類拔萃,裝飾還有包裝都更加優良,比起上一次來,提價是必然的。
有時候,賣東西也得講究眼緣。她並不指望還能再遇到蘇瀟嬋,但是像蘇瀟嬋那種識貨的,其實也不少。
她就安靜坐著,等。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躁動,一頂奢華的轎攆在茗香樓門口停下。
“等等再進!”一名貴婦清冷的聲音響起,很快幾人匆匆的腳步,像是往這邊走過來。
貝初夏不經意回眸一瞥,一下子看見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