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訕訕一笑：“貴人多忘事，孟大師日理萬機，忘了在下也屬正常。”

他繼續給自己圓話：“就是前不久賭石大會那次，我還和孟大師一起坐在席位上，孟大師是和秦夫人一併前來的，您可還記得？”

他說這話無非是想套近乎，卻不曾想提起了秦夫人這三個字，聽在孟朝歌耳中卻如針紮。

片刻後，孟朝歌依然面無表情：“忘了。”

“……”

掌櫃的決定改變路數，不再一味討好大師了。大師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怪，他犯不著置氣。

“既然如此，咱們就不想了。不知孟大師突然造訪究竟是何事？還是出來閑逛恰好逛到小店，想坐下歇歇腳？”

他自認為自己猜得不錯，孟朝歌應該和買石頭的小妞沒什麼關系。至於他為何會跟著後來進來拿小妞一道，應該只是巧合。

這麼年輕的小妞，根本不可能會和孟大師熟識。

既然如此，等他先把孟大師這尊大神送走，晚點再去敷衍程小姐也不遲。

心裡打定了主意，掌櫃的便在一旁自己也落了座，卻不曾想耳邊傳來這麼一道聲音：“不知這位程小姐買了什麼樣的石頭？”

掌櫃的嚇了一跳，屁股差點從座椅上溜下去。

什麼？原來孟大師和程小姐認識？怎麼看著不像啊。

掌櫃的偷偷瞅了孟朝歌一眼，氣定神閑，風姿翩翩，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是個完美的存在，當然還是大神級別的。

他心裡這個忐忑啊，這問題回答起來可要小心了。

“程小姐買的就是一塊原石。喏，就是放在桌上那塊，已經開了。”

孟朝歌的目光落向桌面，那裡安靜放著兩塊開啟過的石頭，斷面切割很整齊。

他忽然站起身，往石頭走過去，掌櫃的迅速跟在他身後，緊張問道：“大師，您想要做什麼？”他怕啊，心驚膽戰。

孟朝歌並不理會，走過去之後便細細端詳起來。

程婉兒在一旁大氣不敢喘一口，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僵的。這時貝初夏握住她的手，她才感覺到自己軟和一些。

“婉兒你放心，既然師傅出手，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嗯。”程婉兒點頭。

在貝初夏和孟朝歌到來之前，她一直在和掌櫃據理力爭，但是到了後來她已經不抱希望。

自己不慎掉進了賊窩，這掌櫃的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她和寶曦兩個人根本討不回公道。

心裡涼了半截。

是貝初夏進來之後帶給了她希望，之後帶給了她更大的希望。

這一瞬間她會感覺到渾身僵硬，並不是擔心孟朝歌搞不定，而是擔心他會不會因為幫她而受到牽連？

這掌櫃的既然有恃無恐敢這麼做，背地裡是有陰招的。她可不想孟朝歌惹上麻煩。

掌櫃的一雙鼠目滴溜一轉：“大師，您可看出什麼來了？”

孟朝歌搖搖頭：“沒有。”

掌櫃的心裡鬆了口氣，“這就對了，小姑娘家不懂賭石，但是您是大師自然是懂行的。”他忽然底氣足了：“我說程小姐，你瞅見沒？大師都發話了，你還有什麼可說？”

程婉兒抿了抿唇，“孟大師根本沒見之前那塊石頭，他什麼都不知道。”

“渾說！賭石裡頭還有孟大師不知道的事？笑話。”掌櫃的態度強硬：“我說你還是拿了石頭趕緊走人。雖然你花了五百兩買的原石，沒開出好翡翠，不過這塊呢，拼拼湊湊也能打幾件像樣的物件，值個幾十兩銀子不成問題。你拿回去交差好歹不會挨罵，這點小錢程太尉應該不會放在眼裡。賭石嘛，本就是賭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