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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浮雲白

許蔚出去後,一直暗中在樹後窺視,片刻,便見賀琅緩緩出門,身後跟著一個綠衣小姑娘,一隻手捏著他的衣袖亦步亦趨的跟進。

許蔚大驚,渾身冷汗,等人走了,才緩緩搖了搖頭。

他與將軍密談,都是機密,怎麼能任由一個小姑娘聽去呢?

這便罷了,瞧將軍的意思,對這樣一個空有容色的小姑娘竟是格外寵愛?難不成真要納入府中?

且這小姑娘是何來歷,府中竟然無人知曉!

蘇朝朝咬了一口酥炸排骨,突然問:“有酒嗎?”什麼叫盯著他瞧?這種事情,她清醒著可做不出來!

賀琅挑眉:“怎麼?不回無味齋了?”

蘇朝朝一本正經的道:“方才聽你說起浮雲白,裡面究竟放的是什麼,能讓人意識迷糊?”

賀琅吩咐一聲,片刻就有人取了兩壇酒來。兩個酒壇從外面看是一模一樣,只是封泥顏色不同,一個大紅色,一個絳紅色。

開了蓋,酒香撲鼻,蘇朝朝取了大紅的那一壇,嘗了一口,十分醇厚,入口綿柔,是以連女子都十分喜歡。另一壇嘗起來沒有一點區別,可是卻攙著一點奇怪的味道。

“怪不得,二三年間都沒人發現。味道簡直一模一樣,更別說倒進杯子裡,恐怕無人能嘗出,兩種有什麼不同。不過,絳紅色的一壇有點類似花椒的氣味。”

“不錯,正是大周禁藥寒食散。陛下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寒食雜湊為禁藥。想不到容王為了排除異己,控制朝中大臣,竟然如此大膽。”

賀琅知曉此事時,氣憤莫名,可陛下十分護短,又屬意容王為太子,怎會輕易放棄他?

他要做,就要讓容王徹底墜入塵埃,永無翻身之日。

蘇朝朝嘗完了酒,順手舀了一杯自己幹了,純酒入喉,不出片刻,臉就紅潤起來,眸中簡直漾著水。賀琅不許她再喝,她趁他不注意又搶了一杯。

三杯下肚,蘇朝朝解開披風,慢慢道:“有點熱。”

竹綠披風被扔在地上,蘇朝朝有備而來,露出裡面的淺荷色低胸襦裙。她握著冰涼的瓷杯,冰了冰發熱的臉,皓腕支著脖頸,露出雪白的肌膚像泛著無限流光。她安安靜靜支頤坐在對面,似笑非笑看著賀琅。

她雙眸點水,明亮如星;賀琅看見她的眼睛,只能想起天上星,可又覺得天上沒有哪一顆星,比得上她這雙眼睛。

被一個小姑娘這樣看著,賀琅覺得自己有點被調戲了,似乎自己才是那個被紈絝子弟被輕薄的良家女。

“怎麼不吃了?今日的菜不合胃口?”

“福壽居的大廚,怎麼會不合胃口?”

賀琅眯了眯眼——主動來找他,又不說什麼要緊事,這丫頭憋著什麼壞呢?

“那怎麼沒胃口?”

蘇朝朝吃了一大塊肉,含含糊糊道:“有心事。”

賀琅啞然失笑。原來才吃了五六塊排骨、一小盤紅燒雞塊,這樣的胃口,就叫“有心事”?

蘇朝朝的心事,就是如何試探他的心意?

她自己的心意,她已然明白。她,蘇朝朝,的的確確是希望賀琅能有那種所謂“齷蹉”的心思的。

假如她不是期望這個,只消裝糊塗就好,何須白日輾轉反側,何須夜裡寤寐思服,何須夢裡流連晤君,又何須坐在這裡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