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琅淡淡道:“沒什麼。只不過,這是大周。”
言外之意,她一切行跡,全在耳目之中。
甘曳也知他不會說,從衣袖中取出一張地圖,雙手獻上:“賀候,這是高昌邊境的地形圖,還有兵力部署。我知道,你身為軍人,定不齒我所為,通敵賣國,毒殺君主,可是他們,他們從沒把我當人看……”
“郡主這圖上做了假吧?七分真,三分假。”
甘曳心中一驚,捏著地圖的手微微發抖。
賀琅接過圖紙,道:“圖,賀某收下了。郡主有何請求?”
甘曳閉了閉眼:“我只求能活命。自此以後,我遠離大周、高昌,遠渡重洋,至海外,過自在日子。今日之事兇險萬分,但畢竟被大周陛下親眼目睹。他眼下雖然不願起戰事,將此事隱了,但又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兒子真的娶我這樣一個不潔不祥的女人?只怕不出一年,我就要突然暴斃……”
賀琅隨意擲出一塊令牌,道:“你走吧。”
甘曳一驚,看清地上的金牌,撿起來轉身便走。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任何留戀。
離開此處,到了渡口,只要上了那艘早就打聽好的商船,從此之後,她就徹底自由了。再也不是高昌這看似尊貴的郡主,再也不是任何男子的玩物,什麼國主、國師、王子……
賀豐望著她的背影,突然一拍腦袋:“侯爺,我突然想起來了,這甘曳郡主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賀琅:“嗯?不記得了。”
賀豐大急:“就是那一年,我和您在邊境救下的舞姬!我一直看這郡主,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總算想起來了!您救了郡主,她就脫了衣裳往您身上爬,要不是屬下推門進去,您兒子都會跑了……”
賀豐捂著腦袋的包,不敢再說了。
而營帳之內,政布正在嚴刑拷打破奴:“當年救甘曳的,當真是賀琅?他真的說過,對甘曳一見鐘情,要回來迎娶她?”
破奴受不住折磨,說了實話:“救我們郡主的,真的是賀琅。但是,但是……賀琅並不喜歡郡主,郡主後來是被棉被包著,給丟到了門外面。”
政布大喊一聲:“該死!”
他原本信以為真,才同意甘曳這計策,沒想到,根本是中了甘曳的計。他怒氣沖沖的跑過去,揪起“昏睡”的鑊真,吼道:
“你幹的好事!這才叫賠了夫人又折金!氣死我了!”
鑊真毫無反應,隨著他用力一甩,頭顱撞到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政布氣呼呼的轉了好幾圈,才終於意識到不對,雙手將軟不隆冬的鑊真扶起來,使勁搖了一下,沒反應。
他拼命搖,還是沒有反應。
政布癱坐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