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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三女

賀琅:…… ……這個丫頭,存心的是嗎?越發諂媚了。

再這般殷勤,他這個夫君都要靠邊站了。

蘇朝朝重新換了衣裳,宴會已經開始,那中間獻舞的女子已到了關鍵時刻,鼓聲曹曹切切,如雨淋淋,女子越轉越快,在清亮的一聲箏鳴之中一躍而起,落地後,又朝後仰倒,少女柔韌驚豔的舞姿,眸光中萬千情意都獻給了高坐之上的陛下。

蘇朝朝一問便知,獻舞的這位,是東安候的幼妹,年方十七,比東安候世子才大了不到一歲。

怪不得方才看東安候失魂落魄,滿臉不可言說的古怪神情。大概類似於——我把陛下當至尊,當兄長,當師友,陛下竟然想當我姑父?

崔貴妃十分大度,對東安候之妹贊不絕口,真心誠意的喜愛,當即便道:“妹妹果然舞姿卓絕,國色天香。這鐲子是陛下前日賞的,本宮借花獻佛,送給妹妹。”

這般露骨,群臣都是眼睛雪亮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看向東安候的目光,是五花八門,有豔羨,有嫉妒,自然還有些反面的,比如不屑等等。

歌舞散場,舞姬緩緩退下,一名少女突然被身後女子絆了一下,猛然摔在了地上,雙手被堅石碾破,眼淚含在眸中,猶如雨滴落在清荷之上。她哭也不敢哭,垂著頭急忙爬起來,可腿也疼的厲害,一瘸一拐的被人推搡著走。

這些舞姬都是東安候府的,一側幾名少年雖有惻隱之心,但都是世家子弟,不會貿然生事。

沈相與幾名武將寒暄,忽而轉過臉裡。

那少女四下彷徨,忍著淚垂著面容,又被身後的歌姬掐捏了好幾把,終於忍不住“呀”了一聲。

沈相神色大震,望向突然抬頭的少女。

賀琅唇角微微一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蘇朝朝不必想,也知道是什麼樣的戲本。

沈相自然也知道,可人這一生,什麼叫做求不得?

這求不得放在你眼前,唾手可得,你便是明知是戲本,也要被人當做人偶擺布。明知是誘餌,也還要一口咬下,然後被扯的鮮血淋漓。

蘇朝朝重斟一杯,遞在賀琅手中:“你呀,太壞了。”

賀琅輕哼一聲:“讓他清醒清醒。不是誰都能惹的。”

蘇朝朝:“惹不起,惹不起。行了吧?”

賀琅心頭仍舊像蒙了一層灰翳。

沈相政務勤懇,他原本沒打算這麼快動他的。

罷了,動也就動了,就算是他沈歸雲自討苦吃吧。

之後的半個月簡直像看戲。

東安候之妹名徐倩梨,這幾日與天子貴妃形影不離,就差同榻同寢了。陛下的恩旨也早就下了,封為徐淑妃,就等回宮,挑個良辰吉日了。

這個時候,皇後也應當知道了嗎?

蘇朝朝沒來得及擔憂,皇後殿下的行為十分迅速,派心腹海月親自走了一趟,送了徐淑妃不少金玉名器。

至於沈相,那日見了那名舞姬,明知是沖著自己來的,明知是禍患,也確實按捺了好幾日。

可賀琅既然出手,豈會讓他輕易脫逃?

又尋了個時機,將這哭唧唧的小娘子送到了沈相面前。

兩次見她,她都被人欺辱,一次被推倒在地,一次被幾個姿態醜陋的舞姬圍打。像慕昭的母親,一世給人做妾,一生被家中的兩個女子欺淩,還不得善終,哪有什麼福氣?

沈相心疼的要命。

他曾想過,若是天賜她回到他身邊,必要一世護她、愛她,再不叫她受一丁點苦。

現在,她果然回來了。他鬢已生霜,所幸仍正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