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深確實很忙,說過幾句話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是從來不回家,還是恰好完美避開了向淵回家的時間,兩人領證之後就沒碰上過。
話雖這麼說,但向淵還是開著他的小摩托回了家,一進小區就熄了火,為免吵到附近居民休息,兩條長腿蹬著地面緩緩挪動。
等他把摩托停在家門口的車位上,才發現家裡二樓書房的燈亮著。
向淵低頭看了一眼腕間咔嗒咔嗒運作的機械表,發現已經將近淩晨四點了。晏深不僅回了家,而且還沒睡覺。
“早不回晚不回,偏挑我一身垃圾味兒的時候回來。”向淵小聲嘟囔著發洩不滿,摘下頭盔掛在車把上,從兜裡摸出家門鑰匙,“大半夜不睡覺,等著嚇唬誰呢…”
晏深這套房子坐落於寧遠市最高檔的小區,小區內都是獨棟別墅。他這套房子雖然不是很高,只有兩層,但面積很大,整個裝修風格頗為古典,可以說和晏深本人冷冰冰的氣質格格不入。
前院種花養魚,後院改成了茶室,還搭了個葡萄架,也不知道能不能長出來葡萄。但晏深不喜歡外人進家,因此家裡沒有管家也沒有保姆,院子裡的活物能不能活下去全看天意。
向淵關上門,開了玄關的廊燈,一邊換鞋一邊疲憊地打了個哈欠。
輕柔的腳步聲從樓梯上走下來,晏深開啟了客廳頂燈,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怎麼回來這麼晚?”
向淵還穿著警服,聞聲嚇了一跳,抬頭驚訝地看向站在沙發旁邊的男人,熬了兩晚的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你,你在家啊…”
“抱歉,我以後回家會提前告訴你。”晏深短促地皺了下眉,以為向淵是被突然出聲的自己給嚇哭了,“我有事跟你說,方便嗎?”
向淵哽住。
淩晨四點,您說方不方便?
晏深穿著一身深藍色綢緞睡衣,剛洗過的頭發軟趴趴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被揉出幾道褶皺的衣擺明顯出賣了他。
在外雷厲風行的小晏總,回了家也是個不知道怎麼面對oega的毛頭小子。
這樣的晏深和向淵第一印象裡的晏深差距太大,讓他一下子醒悟過來,晏深不過是個比他還小了三歲的小崽子。
雖說兩人的婚姻糾纏了許多利益,但畢竟為了長皓和向氏兩大集團長久穩定友好發展,他們怎麼也得假模假式地過上幾年。
oega在面對一個不愛自己但有婚姻關系的apha時,最好的自我保護辦法就是——
拿捏他。
向淵清了清嗓子,隨意揉了下眼睛,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瞬間更紅了,還泛起了點點水光:“我先去洗個澡行嗎?我剛出現場回來…你等我很久了嗎?要不你先睡,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回來。”
晏深在聽到“出現場”三個字時微微皺了下眉,又打量了一番向淵身上的警服,似乎很艱難地從大腦儲存的萬千資料中調取出了有關向淵的資訊,才想起他的新婚oega,向家的長子,是個和向氏集團毫無關系的法醫。
他見過的oega不計其數,其中不乏長相精緻漂亮的。但像向淵這種一嚇就哭,一揉就紅,跟瓷娃娃似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麼愛哭,要是哪天被標記了,會不會把他臥室給哭淹了?
晏深被自己莫名萌生的想法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見向淵仍是一臉怯怯地盯著自己,頓時心虛地撇開眼:“我不困,你去吧,我在書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