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勇臉色陰晴不定,狹長的眼睛爆發精光,死死盯著柳夕的眼睛。
柳夕八風不動,眼神平靜,似天上寒星,散發著冷光。
李明勇心裡一震,不知為何,眼前的少女竟讓他想起了一週前遇到的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一樣的讓他看不透,一樣的深不可測。
一個月前,他被一位自己尊敬的前輩所騙,動了不該動的東西,闖下大禍。害得跟了他十年的幾個好兄弟一夜暴亡。他嗅到危險,連夜逃跑,一個星期前在街邊茶館巧遇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那少年只看了他一眼,便對他說,他的大限已到,就算逃到天邊也沒用。
李明勇幾次險死還生,聽到少年這話,頓時眼露兇光,以為對方也是追殺他的人。
不等他發作,那少年便笑道:“我千機門講究緣,你遇到我,便是緣。我對你沒有敵意,你也不用多想。我只是會看相罷了。你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算我多事好了。”
李明勇按捺住性子。
就聽他又說:“你被人所騙,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對方窮兇極惡,我沒看錯的話你身邊的人都暴斃了吧?”
“若非你機靈,現在也已經是個死人了。上天有好生之德,絕境中往往也留有一絲生機。你雖然身陷死地,卻也未必就必死無疑。且往西行,遇木則止,便是一線生機。切記切記!”
那少年見李明勇猶豫不定,神色忽而猙獰忽而畏懼,便淡笑著摩挲著手裡的茶杯。
李明勇眼睜睜的看著少年手中的茶杯變成一團粉末,驚嚇之餘,不僅去了殺心,更是信了少年的話。
有這樣的本事,殺他李明勇跟殺雞似得,哪裡需要騙他?
李明勇福至心靈,知道遇到了高人,不由虛心請教。
“我千機門規矩,替人算命化災,都需要收卦金。”那少年道。
李明勇連忙掏出身上所有的錢,但那少年卻搖頭拒接,只從他手上取走了一枚玉扳指。
“西方屬金,主殺伐,是死地。然而你本身已陷入絕境,想要死中求活,只能往西行。”
“西行遇木,便是你的一線生機所在。你的局我解不了,也不該我解,所以只收你一枚玉石做卦金。去吧,你命不該絕。只是有一點,若有人向你問起我,你切莫多言。”
少年的話半文半白,說完就走。
李明勇隨即追去,卻怎麼也追不上。
少頃,少年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夕夕,你真有辦法?”
李明勇神色認真的看著柳夕。
不是他不願意相信柳夕,而是他想不通自己的外甥女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
“你先告訴我,是誰指點你往西行,遇木則止的?”
柳夕反問。
李明勇想起那少年的囑咐,只好敷衍道:“就是一個算命先生,我本來也沒打算相信,但是你說的和他一字不差,我才不得不信。”
“算命先生?”柳夕越發肯定對方很可能和她一樣是修真者,她倒要看看對方是誰。“帶我去找他。”
“我是在雲南偶遇他,你讓我到哪裡去找他?”李明勇苦笑道:“這事以後再說,你先幫小舅我化解災禍再說。”
柳夕看得出李明勇說的話不盡不實,不過想到他危在旦夕,現在當務之急的確是為他化解殺劫。
就算李明勇不讓她救,她也必會救他。
不然,誰帶她去找那個神秘的算命先生?
“你的殺劫已經註定了,躲不過去,不過卻可以替換。”
柳夕說:“我需要這樣的玉石最少十二塊,用來佈置傀儡陣法,用傀儡替你去死。小舅,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明天亥時之前,我需要見到十二塊這樣的玉石,否則……”
“否則怎樣?”李明勇見柳夕說的鄭重,心都提起來了。
“明年今日,我會記得給你上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