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就留著齊劉海,就是為了遮擋住左額角的疤痕。
丁敏沒想到,柳夕仍然看清楚了她額頭上的那塊傷疤,並且還毫無顧忌的指了出來。
這樣直接揭短的行為,很是失禮,尤其是面對一個剛剛送禮展示善意的物件。
這不叫耿直,而是不懂事!
小孩子才會這麼嘲笑他人缺陷,稍微懂事的人都不會這麼沒有輕重。
丁敏耳邊似乎想起了童年時耳邊縈繞不斷的嘲笑聲:
“醜八怪,快滾開,不和你玩。”
“刀疤臉,刀疤臉。”
“快滾開,不要傳染給我們。”
“媽媽,她的臉好嚇人,快讓她走……”
“醜八怪,和我搶男人,也不照照自己的臉?”
那些或嘲笑或厭棄或可憐或害怕的臉在丁敏眼前不斷的徘徊,讓她覺得身體有些冷。
自從她成功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直指她的缺陷,原來……還是那麼讓她難受啊。
丁敏眼神冷了下來,冷冷的看向柳夕。
然後她神色微愣,她沒有從柳夕臉上看到一絲一毫“可憐、嘲笑、害怕”等等表情,她只從柳夕的眼中看到一種自信。
為什麼自信?
哦,她說她可以祛除自己臉上的傷疤。
這丫頭的自信,是因為她說的那句話嗎?
丁敏冰冷的眼神稍稍融化,心想自己或許有些誤會,這丫頭的確是想幫她。
雖然,她的方式未免過於草率直接,很是傷人,而且也過於天真。
“沒用的,謝謝。”
丁敏的聲音有些冷,再不複先前的熱情。
她可以不怪柳夕的孟浪,卻也不可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柳夕微微一笑,她當然看出丁敏對她有了不好的看法。
她壓低聲音在丁敏耳邊說:“姐姐,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你只看到傷疤對你的傷害,難道沒看到傷疤對你的幫助嗎?”
“你能有今日的成就,這塊疤痕功勞不淺呢。若非它讓你受盡白眼,你或許沒有毅力發憤圖強,也沒有今日這般堅毅不拔的心性,自然也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孟子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面板,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說的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做不得人下人,又怎能做人上人?”
“我沒有跟姐姐開玩笑,我也不會拿別人的善意當成自己玩笑的資本。我說能祛除你的傷疤,就一定可以祛除。”
丁敏臉上神色不虞,柳夕口口聲聲傷疤,讓她心裡越發煩躁,微嘲道:“小妹妹,你怎麼祛啊?”
柳夕聽出她的不耐煩,淡淡道:“你的姻緣到了,但這塊疤卻阻礙你的姻緣靠近。我幫你祛了疤,圓你的姻緣,用來還你的人情,可否?”
丁敏聞言手指微微一抽,詫異的轉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