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句不冷不熱的嘲諷,反正不是什麼好話,喬鈺繞開江勉準備回家,卻突然被抓住了手臂,猛地拉進小巷裡。
脊背抵在牆上,被厚重的棉服隔著,能感受到輕微的磕碰。
他的後腦勺被手掌托住,拇指按在耳後。
眼前有陰影覆過,喬鈺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唇上一痛。
他詫異地瞪大眼睛,下一瞬齒關失守,溫熱的氣息猝然闖入。
喬鈺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了掙紮。
他半張著嘴,像個棉布娃娃一般被按著親了好一會兒,等到唇上的溫度消失,逐漸轉涼,這才從那一團團霧氣中看清面前的人,正摸著他的眼尾,擦掉那一點濕潤,在上面輕輕印下一個吻。
喬鈺回過神:“你幹什麼?”
江勉只是看著他:“親你。”
雪花落在江勉的睫毛上,只是掛了一下,然後融於他們撥出的白霧中。
喬鈺側過身,肩膀靠在牆上,發著抖的手指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微微躬起身體,急促地呼吸。
江勉看著喬鈺一點點蹲下,最後像個兔子一樣抱成一團。
受了什麼委屈一樣,看得他心疼。
“回家。”江勉蹲在喬鈺的身邊。
喬鈺半張臉埋在手臂間,把頭轉向牆壁。
江勉脫掉外套披在他的肩上,抬手輕輕掃掉喬鈺發上的雪:“會著涼。”
牆角窩了幾分鐘,喬鈺扶著牆起來,回家。
江勉跟著,被關在了門外。
喬鈺摘了肩上的外套,一頭紮進廁所,擰開水龍頭用手使勁擦著自己的嘴唇。
上唇唇珠那裡破了個口子,是比唇色更深的暗紅,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回想著不過十分鐘前的那個猝不及防的吻。
又是這樣。
失憶只是忘記了一些事情,但惡劣的性格永遠改變不了。
以前江勉就這樣,現在江勉還這樣,無論是接吻還是擁抱,都不會事先詢問他的意見。
而他就為了那兩張都不知道能不能取出來錢的破銀行卡,到手沒一會兒就被又親又抱的,喬鈺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吃了虧。
而且還惹季仲遠生氣了。
主要是惹季仲遠生氣了。
這是喬鈺最不想發生的事。
五年前江勉不告而別,喬鈺怎麼也不相信是江勉自己願意離開。
他去了京市,想盡一切辦法只為了見江勉一面,卻因為勢單力薄被江家掃地出門,反複折騰,狼狽不堪。
是季仲遠生拉硬扯把他帶回淮城,陪他熬過了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所以對於喬鈺來說,季仲遠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朋友,甚至都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範疇,可以劃分為“家人”的類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