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為什麼我不來這裡嗎?”
樓理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薄知然笑了下,對他說:“你的臉上就寫著這個問題。”
不知是不是周圍有這麼多小孩,薄知然笑的頻率很高,幾乎是不吝嗇的程度,而且是平常很難得的溫和的笑。
樓理被這笑容晃花了眼,一時間忘記搭話,還不如旁邊的孩子們機靈。
幾個小孩已經完全被薄知然俘獲,嘰嘰喳喳地圍在他身邊,七嘴八舌地問他為什麼不來這裡。
薄知然也很有耐心地說:“雖然我沒來,但是每個月都有給大家送禮物,開心嗎?”
小孩們的注意力很快被牽著走,又討論起這個月收到的禮物,不過孩子容易糊弄,這個成年人卻不肯善罷甘休,像那種堅定的金毛犬,一定要等個答案不可。
“借一步說。”薄知然拉開陽臺門,看見窗臺上放著幾盆多肉,花盆上歪歪扭扭寫著孩子們的名字,他傾身多看了一會。
“你怎麼知道是我?”薄知然不容置喙地問道。
剛才在屋內的親和力去而不返,樓理現在又不是有優待的追求物件,所以在只有兩人的空間裡,他變得更強勢,也更尖銳。
樓理實話實說:“上次在慈善酒會,遇到了你的朋友,梁商,我多問了兩句,他跟我說了。”
薄知然蹩了下眉,看樣子是不太滿意梁商這個大漏鬥,惡狠狠地掏出手機打字。
樓理被他這樣率真的帶點孩子氣的動作逗笑。
“你去給言哥掃過墓對嗎?”
“言哥?”薄知然可能還沒反應過來,“你這麼叫他?”
“他比我大四歲。”
話音剛落,兩人便陷入一種突兀的緘默之中,因為兩人都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薄知然與季青言同齡,也比樓理大四歲,但樓理只玩笑地叫過一聲“然哥”,其餘時候都是叫“知然”。
“我是去過,你看見我了?”
這不應該,薄知然掃墓都是挑很早的時間,停車場都只有例行的垃圾車。
“沒有,我看見你買的百合花和薩金特了。”
這下換做薄知然驚訝,他看了樓理好幾眼,樣子有點呆:“你還認識薩金特?”
樓理被他瞧不起也不惱,反而覺得用這樣語氣說話的薄知然,比以前,與他更靠近一些。
“我其實去書店的時候就有看見那本圖冊的海報,但店員告訴我最後一本被人買走了。”
當時他還很惋惜,不過好在那本圖集最後還是被呈在季青言面前。
“竟然會這麼巧……”薄知然喃喃道,他一向是個唯物主義者,但這種巧合又令他不得不相信一些名為緣分的東西。
可是現在他和樓理的關系這麼尷尬,究竟是緣分還是有緣無分就不知道了。
“他很喜歡薩金特,當時寢室裡就有很多薩金特的圖集,”薄知然撐著下巴,語氣平淡,“還有香水百合,我周圍幾乎沒有喜歡花的男人。”
樓理在心中默默反駁道,其實你是喜歡的吧,不然也不會一直堅持用茉莉味道的香水。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總之,薄知然那種略顯冷淡的疏離短暫消失了一瞬,唇角的淡笑突然變得有點惡劣,“喜歡葡萄柚的男人倒是有一個。”
樓理的呼吸一滯,想到對方曾經主動問過香水品牌說是送人,但自己卻他家裡看到了那瓶被開啟的香水。
薄知然他……難道喜歡這個味道嗎?
回到季青言的問題上,薄知然反客為主:“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是在這裡好幾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