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橋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半知半解地點點頭:“那你們慢走。”
回程的路上,薄知然想起何橋在電梯裡說的話:“對了,剛才何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嗯?”
樓理開車的狀態簡直可以用嚴陣以待來形容,被問到的時候會懵一會,然後才說:“就是那次在gay吧,他遇到點麻煩,我去接他。”
“那個gay吧確實有點亂,”薄知然故意嚇他,“尤其是你這樣的,很容易成為獵物。”
樓理爽朗地笑了兩聲:“那你要保護好我。”
薄知然撐著下巴懶洋洋地說:“是還想去gay吧的意思嗎?”
“如果你想去的話。”
薄知然笑了笑。
“明天我陪你和宋存去吧,”樓理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老鼠街我聽說過,那裡很亂,我不放心。”
薄知然覺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有意思,順著他的話說:“可以,不過不用擔心,我在那裡住過一段時間,挺熟的。”
樓理有些沉默,然後才說:“不會了。”
薄知然明白他的意思,沖他寬慰地笑了笑:“當然。”
回家之後,樓理去薄知然家裡拿衣服——薄知然看不慣他的衣櫥,重新給他買了幾套夏裝。
樓理對穿搭這些並沒有多上心,工作緣故,他覺得只要穿著得體舒適就可以了,但這並不代表他接受男朋友說他有時候穿得像個寡淡的垃圾桶。
所以他幹脆上交一張銀行卡,請求大設計師男友為自己置辦行頭。
“你試試,”薄知然點了點頭,“尺碼應該沒問題。”
不得不承認,術業有專攻,薄知然挑的都是樓理慣常喜歡的色系,款式大多以簡約為主,但設計卻很有格調,能更好地將樓理內斂的氣質襯托出來。
“還行,”薄知然很滿意,扯著他領口的絲帶把人拉近,先是吻了一下模特,然後又說,“笨蛋,系錯了。”
樓理從小到大都接受著獨立思想的教育,從來沒有覺得有人給自己整理衣服是一件這麼幸福的事。他只需要垂下眼,就能看清薄知然卷翹的睫毛,像蜻蜓的翅膀一樣輕輕顫動著。忽然起了點惡作劇的念頭,他輕輕撥出一口氣,如願看到長睫抖動著,秀氣的鼻頭皺了皺,緊接著,他感覺到脖頸一緊,輕微的窒息感湧了上來。
薄知然摸了摸他的喉結,鬆了手,重新系好了飄帶。
“很帥,”薄知然揚了揚下巴,“去換下來吧。”
樓理換好衣服,薄知然已經在沙發上坐下,拿著筆記本處理工作。
“怎麼現在還要工作?”
“明天打算提前下班,有個會要開,先打個稿。”
薄知然都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破例在家裡辦公,總之好像自從兩個月之前接了bc車隊的case後,他的工作量就像線面自我繁殖一樣增長。
“小理,你能去書房幫我拿一下書桌上的檔案嗎?”薄知然揉了揉眼睛,“還有右手邊第一個抽屜裡面的眼藥水,藍色的那一瓶。”
樓理將水杯放在他手邊:“嗯,你別揉眼睛。”
分明拿個眼藥水和資料夾也就幾十秒的功夫,但樓理卻足足待了好幾分鐘才出來。
“怎麼了?”薄知然翻了下資料夾。
“我幫你滴。”樓理捏緊眼藥水瓶,一隻手輕輕抬起薄知然的下巴。
“嗯。”
滴好眼藥水,薄知然閉著眼靠在沙發上緩了緩,感覺到樓理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後開口問道:“知然,你的書房有一本叫愛情過濾理論的自訂本。”
聽見這個名字,薄知然下意識睜開眼,眼藥水順著眼眶滑下,像一道淺淺的淚痕,樓理看得心驚,伸手替他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