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際開始發亮,我把車開到了這座城市南部的邊緣。我所處的公路一邊是一條鐵路,按常坤所說,我只需沿著鐵路一直向前開,就會和接應我的飛機會合。我再次檢查了車況和我的裝備,這輛車的燃油還能行駛三百多公裡,估計與飛機碰頭之前是沒有問題的。副駕駛上放著那把獵槍,昨晚我離開那家酒吧後,在路上開了兩槍試了試,這把槍效能不錯,威力很大。我的手槍上次打完狼後一直沒用,我把彈匣的子彈補滿,依舊插在腰間。伊萬給我的揹包放在車廂後排,裡面還有一些壓縮食品和多半壺水。衛星電話己充滿電,我給常坤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馬上出發。常坤說她知道了,她正在情報中心的大螢幕前,那上面的衛星地圖顯示著我的位置,她會在那裡一直關注我的行程,直到我平安回家。
雖然路上只有我一輛車,但我還是把車速控制在八十以內。一路之上我一直注意著道路兩側,我知道那群狼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我,從那匹頭狼的眼神中,我看的出來。
開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前方的路面出現了障礙。幾輛明顯燃燒過的汽車糾纏在一起,把整個道路都堵塞了。幸好我開的是一輛越野車,我把車開下路基,從田野之中繞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路上。此後的道路非常順暢,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常坤打來電話,她說按我目前的速度,大約半小時之後就會和飛機會和。想到馬上就要與接應我的人見面,然後直接飛回蜂巢與久別的親人們見面,我的心情有些激動。但過了十幾分鐘後,我的激動又變成了擔心。
在公路的正前方,一列火車頂部沖著我的方向橫在路中央。
那是一整列火車。車頭在路基下的一片民宅中,車尾還搭在鐵軌上,我前方的公路上是其中的一節車廂。道路的右側是一大片民宅,我除非退回去尋找別的路,否則無法透過前面的障礙。我也可以就此停下等待飛機,讓我擔心的是在這樣的路況下飛機如何降落。
為了探明列車另一面的路況,我把電話放進懷中,拿著獵槍下了車。我先觀察了一下週圍,沒有發現異樣之後向列車走去。就在我快走到車廂前時,那列翻倒的列車上方出現了一匹狼。
面對我的列車車頂有三米多高,那匹狼俯視著我,沖著我呲出獠牙,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我幾乎是本能般的舉起獵槍瞄向它,但忽然之間我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回頭之後我看到了昨天曾經歷的一幕,一大群狼像是從地下冒出來似的圍住了我。如果說有什麼不同,就是今天狼的數量更多了。我腦中迅速轉了幾個念頭,想要擺脫眼前的危機,那只有奪路而逃。我身後以及兩側是狼群,面前的列車上目前只看到一匹狼,權衡兩邊之後我做出了選擇。我沖著狼群大吼一聲沖了過去,群狼被我的舉動嚇住了,沒有一匹狼有反應,而我在沖出幾步之後回轉身向列車奔去,助跑到列車前時我猛然發力向上躍去,在半空中一隻腳踏在車頂借力躍上了車廂。車廂上的那匹狼也沒想到我有這一手,但它很快反應過來,我還沒有站穩,它就向我撲來。
我抬手就是一槍,子彈直接擊中餓狼的腦袋,它一下子掉了下去。狼群這時已撲到了車廂前,但它們無法躍上三米多高的車頂,只是在下面不斷吼叫著向上躥。我想這幫家夥畢竟只是一群畜生,雖然它們利用了地形堵截了我,但還是準備不足,在上面多留幾匹狼不就把我辦了嗎。不過馬上我就不再得意了,從我腳下車廂兩頭的車廂門中,躥出了好幾匹狼,兩邊都有,而我下方的狼群,有一部分已向車廂兩頭的通道處鑽去。我馬上想到的是跳向車廂另一面的公路,一低頭我才看到那裡也有一群狼在瞪著我。
如今我的前後左右都是狼,我已無路可逃。車廂上兩邊的狼們開始慢慢的向我移動,它們可能是對我手中的獵槍有所顧忌,不敢一下子就撲上來。但是我只能顧一頭,如果兩邊同時攻擊,恐怕我就招架不過來了。獵槍中只剩下四發子彈,剩餘的子彈放在車內的揹包中了。我想了一下,手槍中還剩下十發子彈,但在我上衣的口袋中還有一個裝滿子彈的彈匣。我的那把匕首掛在腰間,如果子彈打完,只能用匕首肉搏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的心反倒定了下來,剛才和常坤通話,她說大約半小時機就能和飛機會合,通話已過了十幾分鐘,只要我能堅持十分鐘,等飛機來了就能脫險。
我拔出了匕首用牙咬住刀背,又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腰間的手槍,左右看了一下正在向我逼近的群狼,準備戰鬥。
車廂上兩邊的狼離我越來越近,在它們快到能夠攻擊我的範圍時,我開火了。
我先向車尾方向的最前面的兩匹狼開了兩槍,又馬上轉身向另一邊的群狼中處於第三第四位的狼開了兩槍。我的每一發子彈都擊斃了一匹狼,我先擊中車尾最前面的兩匹狼是因為車尾的群狼距我更近些。而先射擊另一邊的後兩匹,是因為我的獵槍沒有子彈了。打完最後一顆子彈之後我把獵槍倒轉拎著槍管砸向已躍起撲向我的餓狼們。
獵槍的木質槍託在砸飛了第五匹狼後自己也飛了。我扔掉手中僅剩的槍管,低頭躲開撲來的一匹狼,在它還未落地之前一把抓住了狼尾。如果以前我還不瞭解t病毒在人體內的巨大威力的話,那麼現在我已完全明白了。我抓著那匹狼的尾巴掄了起來,如同陀螺一般的旋轉了五圈之後,車廂上我四周的狼們都被打飛了。最後我把手中當做武器的狼拋向了狼群相對密集的車尾方向,最前面的幾匹狼猶如被保齡球砸中的球瓶一般四散開來。隨後我拔出手槍,轉身對著又開始向我進攻的車頭部位的群狼們開槍。我連續開了八槍,打死了五匹狼,打傷了兩匹,其中一匹掉下了車廂。群狼一時不敢再向我進攻,但也沒有後退。我又轉身準備對付車尾部的狼群,但回頭之後看到的情況讓我大吃一驚。
只見那些狼排成了兩條縱隊,它們中間閃出了近兩米寬的一條通道,通道的那頭是那扇沖著天空敞開的車門。
我知道這群狼的智商不一般,它們居然能把出軌的火車做為路障來設埋伏,而且包圍圈佈置的無隙可乘,這一點不是一般動物能做到的。但它們居然還能列隊!這實在是讓我吃驚,它們畢竟是動物啊,怎麼可能做到如此有素?我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只見從狼群佇列中間的車門處躍出了一匹個頭明顯大於其它的狼。它出來之後不緊不慢踱著方步向我走來。但它並沒有看我,而是巡視著兩邊列隊的狼們,像是在檢閱自己的軍隊。它的步伐是那麼從容,好像這裡剛才根本就沒有戰鬥。它的神態在平靜中透著一股威嚴,如同一個國王。在快走到它隊伍的頂頭時這匹狼終於抬頭看向了我,它的眼神中有一種可以征服一切的自信。我一下就認出了它,它正是在昨天帶領狼群追殺我,面對令群狼股慄的僵屍仍堅持到最後的頭狼。
我想我現在應該稱它為狼王。
狼王走到它的隊伍的前列,冷冷的盯著我。從它出現我就放下了手中的槍,當時我確實被它的氣勢給震住了。但我很快冷靜下來,這個家夥可是要帶著它的手下置我於死地的呀。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能放棄抵抗,更何況接應我的飛機就快要到了,我應該戰鬥到底。
我緊盯著狼王的眼睛,與它進行著無聲的較量,在我們對視了約有一分鐘後,遠方的天空傳來飛機馬達的轟鳴聲。我和狼王同時移開眼神向空中尋找聲音的來源,只見南方陰沉的天空中出現了兩個黑點,那兩個黑點正迅速的向我這裡移動,我的救兵終於來了。
狼王也看出了局勢的轉變,眼看精心設計的計劃就要泡湯,狼王憤怒的沖著我咆哮起來。隨著它的怒吼,狼群一起向我撲來。
我左右開弓打完了槍中剩下的子彈,迅速更換彈匣,一手舉槍,另一支手抓起嘴中的匕首。就這樣一手槍一手刀,我還是應付不過來。狼群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的向我進攻,我身上的衣服已被撕破了好幾個口子,我的胳膊和腿上也受了兩處傷,在射出槍中最後一顆子彈時,我兩側的狼群被一陣猛烈的機槍掃射轟上了天。
和群狼搏鬥的時候我根本沒時間也沒機會注意周圍的變化,等我周圍的餓狼們被打得七零八落之後我才看到空中的那兩架飛機。
那是兩架國産的垂直升降的鷂式戰機,他們就停在距我五六十米離地面只有二十米的空中。機艙下腹的機槍正在噴著火舌,子彈所到之處狼群如同被秋風掃落的樹葉一般。我周圍四處的狼群除了被打死的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四處尋找那匹狼王,但是看不到它。狼群退向了路邊的民宅中,它們撤退的時候是那麼迅速,我想應該是在狼王的指揮下才能這麼井然吧。
驅走狼群之後,一架飛機緩緩的降落在公路上,另一架在空中警戒。我想可能是上次接應我的飛機被擊落的緣故,所以這次才派出戰鬥機吧。
我把手槍插回腰間,把匕首也收了起來。我從被餓狼抓破的口袋中掏出昨晚在酒吧找的半盒雪茄,掏出一支點上。然後跳下車廂,一邊向飛機走一邊掏出電話,電話上有幾個未接,都是情報中心的號碼,我撥了回去,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常坤的聲音。她說情況她都已經知道了,剛才飛行員向她通報了我和狼群的遭遇,她要我馬上登機,盡快趕回總部。
這時我已走到飛機前,我和常坤道了再見,收起電話。飛行員低頭向我示意,開啟了他身後的艙門。隨著艙門的開啟,一道軟梯從艙內彈了出來,我掐掉手中的雪茄,順著軟梯進入艙內,我把軟梯收進,艙門自動關上了。這時我前方的揚聲器傳來駕駛員的聲音,他要我戴上掛在面板上的頭盔,又問我的傷口要不要緊。我戴上頭盔,透過頭盔內的話筒告訴他我的傷口沒什麼,我的傷口在登機之後就不再感到疼痛了,我估計t病毒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讓這些傷口痊癒的。飛行員提醒我係好腰間的安全帶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當飛機離開地面之後,我肩部和座椅上大腿外側的位置分別伸出了壓肩和護腿,隨著馬達的轟鳴,飛機起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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