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太自負,做事沖動,以前有很多事都做得不對,如果可以,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
記者們的快門聲響得更密,鏡頭外的徐今頤無奈扶額。
接著,路馳心鞠了個躬,不需要旁人提醒,這個把驕傲刻在骨子裡的天才車手,心甘情願地彎下腰,誠懇到謙卑的地步。
結束後,路馳心露出個輕松的笑容:“理哥,批評我吧。”
樓理搖搖頭:“也不算什麼太不恰當的話。”
車隊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後面就看大眾認不認帳了,樓理也終於有時間回家。
只是回家的路上一道晴空霹靂,大雨傾盆,樓理被淋得不像樣,在等電梯的時候看見了自己憔悴的臉。
雨水的潮氣也是有味道的,嗅覺的記憶總是比較長久,站在電梯間裡,樓理短暫地想起了和薄知然在這裡的相遇,對方身上傳出來那股純淨的,潮濕的茉莉的味道。
他一直記得那股味道,是故鄉外婆家門口那株茉莉花一樣的味道。
於是他點開手機,給薄知然發資訊,問他是否在家,又方不方便。
薄知然沒回,那股記憶中的茉莉味道似乎也越變越淡了。
樓理點進他的朋友圈,發現今天白天薄知然才發過一條。
“這是……”
指尖的水珠滴到螢幕上,模糊掉了照片,樓理擦了擦,才看清原來是薄知然參加一個聚會的照片,合照上有不少人,有一兩個樓理都認識的電影演員。
薄知然站在靠中心的位置,身邊靠得最近的是一個眉眼十分漂亮的男人,比薄知然高出半個頭,手親暱地搭到薄知然的肩膀上。
樓理記得薄知然並不喜歡同他人有身體接觸,可是這張照片裡,他看上去自然又放鬆。
兩人之間甚至可以用“般配”來形容,十分養眼。
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樓理便又給他發了一條資訊,當然仍是沒有得到回複。
回到家洗完澡,外面已經被瓢潑大雨淹沒,整個城市都像孤獨的小島,零丁的燈光看上去搖搖欲墜。
分明車隊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但樓理心裡的不安卻愈演愈烈。
他來到露臺,將被風雨摧殘的盆栽拿進屋,卻看見隔壁客廳燈光大亮。
薄知然在家?
或許是在工作,或許是會友,但在這個大雨傾盆的夜晚,樓理很想見他一面。
於是他敲響了隔壁的門。
門鈴響了三次面前這扇門才開啟,露出薄知然蒼白的臉。
分明才兩日未見,但樓理總覺得兩人之間隔了萬水千山。
“知然……”原本打好的腹稿在與薄知然對視的一瞬間便被拋之腦後。
“你臉色不好,怎麼了?”
面前的人穿著單薄的家居服,漂亮的臉上幾乎只有眉眼濃得發黑,再加上他已經垂到胸前的長發,像攝人心魄的女鬼。
薄知然蹩眉,看上去很不耐煩:“沒怎麼,你有事嗎?”
語氣也是冷淡的,如前天早晨一樣。
“你現在有空嗎?”
在晚上這種私人時間裡堵在別人家門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更何況連樓理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語氣帶上了些許咄咄逼人的意味。
“沒空,你回去吧。”
薄知然作勢就要關門,卻被門外的人先一步擋掉:“那你什麼時候有空?車隊那邊的事我暫時已經處理好了。”
提到車隊,薄知然又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個側影,漂亮的,氣勢十足的,與樓理親暱的側影。